她不曾了解过他,却知晓他在同她说什么。
原来他也有理想,也有想要成为的人。
真好,她为他高兴。
徐藜缓缓抚拍着他的后背,她道:“谢谢你。”她替百姓感谢他。
他作为将军,永远都在平息战乱,攻打蓄意挑衅引起战乱的鞑靼,他是将军,无愧于百姓,无愧于他忠心的大周忠臣。
徐藜率先松开他,道:“御之,百姓还在等你。”
岑则这才看向一直围绕在两侧与城墙上的百姓,他们眼里全是激动,感激与光芒。
岑则与徐藜并排,一路向对他招手的百姓点头示意,对于称赞也点头感谢。
到达凉州府指挥府,岑则这才问徐藜,“陛下有令,让我快速回京,你与我一起回家可好?”
回家?
徐藜面露迷茫,岑则知她所想,抬手拉起她布满厚茧的手掌,道:“回我们的家。”
“等我们大婚后,你如果不想住在岑府,那我们就买一间院子,清净自在度日。”
徐藜满腔愁闷被他哄走,“你也敢说,这般做可是要我背上不孝敬父母的骂名?”
岑则严肃,“这只是世人为了规训女子所制定的规矩,我才不要你受苦,我娶你是要你享福的,再者祖母,母亲她们身边自有侍女伺候,不需要你跪坐榻前,端茶倒水。”
徐藜一怔,抬头看向岑则,嗓音有些破碎,道:“我知晓了,但如若你的祖母母亲待我极好,我也甘愿回报。”
岑则嗤笑,逗她:“那是当然,我信你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徐藜脸顺间姹红,恼怒瞪他两眼,无法不怀疑他是在翻旧账,在怪她之前被他所救不知好歹罢了,还往他身上插刀子。
徐藜一点不后悔,也不容许他有任何疑义。
“谁让你甘愿呢。”徐藜假装气恼,不理他,往自己房间而去,
岑则嘴角带笑,在她背后喊道:“我甘之如饴,求夫人多多疼爱。”
徐藜差点摔倒,这下真的羞赧转头捂住他的嘴巴,小声道:“羞不羞的,大家都还在听。”
岑则任由她捂住他的嘴巴,转头看向给阶予眨眼的阶三,阶予猛然咳嗽也来不及阻止阶三的傻笑与揶揄。
“咳咳。”阶予嗓子都冒烟了,也无法唤回阶三沉溺的表情。
就连徐藜都被阶三这幅傻样去了胭脂脸颊,取而代之的是浅浅憋笑。
徐藜笑着离开。
岑则无奈,转头道:“阶三。”
阶三猛然回神,下意识道:“在。”
岑则无语,转头留下:“你清理马厩。”就走了。
徒留阶三一脸茫然,和阶予的嘲笑:“傻孩子。”
回程马车疾行在路途上,虽然徐藜还未做好准备,却也不得不面对现实,她又要回京了,这次是真的回家。
岑则也很焦急,皇帝命令颇为紧急,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这其中是否有阴谋,但想来想去,皇帝无理由对他下手,说句自负大逆不道之言,未来十年,皇帝还需要岑家与他。
他有兵权,分布在大周各个区县都有岑家军,京城内更是如此,不管在哪里动手,他都能来个里应外合,内乱不是新任皇帝想要看到的。
这般想着,他放心不少,可还是觉得那里奇怪。
罢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只要护好徐藜安危便好。
这般想着,顺势在一处村庄停下休整,用银子买来一夜,让徐藜洗了一个热水澡。
清洗干净后的徐藜,思绪也跟着清明。
岑则见她欲言又止,主动问道:“怎么了?”
徐藜踌躇片刻,还是问出口道:“徐家三房如何了?”
徐穆望?
岑则眼皮一跳,脸色在烛光下忽明忽暗。
徐藜确实是想问徐穆望如何了,为何现在问,她也不知晓,总觉得该问了。
岑则虽听闻此人心情就会变差,可还是不忍心骗她,只能如是道:“我也不知,在你消失后,他也跟着消失,不见踪迹。”
徐藜一怔,猛然抬头看向岑则,她心口微微犯闷,要说她最对不起的,便是徐穆望,她不该因着自己的私心而让徐穆望伤心。
他本该平稳度过这一生,娶一个互相喜爱,互相尊重的妻子,而不是消失匿迹,不知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