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藜倒是不甚焦急,她在等祖母开口。
正想着,祖母便道:“谭氏你让开,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哪里还有做女子的端庄?”
谭氏皱着眉,许久没有回话,半晌后才移开死盯着徐穆望的目光,谈谈道:“是,母亲。”
谭氏回到她的位子,重重坐下,闭眼不再开口。
沈氏精明眸子来回游走在徐藜与徐穆望面上,众人不敢再开口,纷纷等待沈氏一举定夺,拒绝他们二人的痴心妄想。
沈氏仿佛知晓他们心中所想般,淡淡开口道:“我允了。”
话音重落,徐藜提着的心终于回到了腹中,好生松了口气。
徐穆望也是抬头,只不过是面露不解,他没有想到这般顺利,沈氏这就答应了下来。
他下意识看向身后的徐藜,徐藜心里想着其他事情,并未看到徐穆望投来的复杂目光。
“母亲,您答允了什么?”徐保与三房徐惟下朝闻讯赶来。
沈氏有些疲惫,不想再见刚才混乱场面,便吩咐徐藜一行人先行回去,只留下徐保与徐惟。
徐藜一脚刚踏出门槛,恍惚看到不远处院墙上闪过一个黑影,她心绪骤然紧缩,呼吸不畅,她想到岑则信中那隐藏在徐府的暗卫。
糟了,倒是忘了还有这一岔。
徐藜恼怒自己,须臾又觉得:罢了,岑则早点知晓也好。
……
寿长院在十年前栽有一颗绿梅,十年过去了,这颗直挺生长的梅树,早已变得高大,不再是徐藜幼时所见那般弱小模样。
徐藜行止树下,停顿片刻,就听最后走出屋内的谭氏幽幽开口道:“藜姐儿当真是好计谋,只是我不明白,你既然这般有心计,为何不继续勾引岑都督,他可比穆望有本事多了,嫁入岑家,你就是一品夫人,再者,听闻岑都督被任命为大将军,不久就会得胜归京,就是为你要个皓命夫人也是使得的,到那时,就是我见了藜儿,都得弯腰行礼。”
徐藜不想再惹怒谭氏,她再不喜,都要忍下,不出意外,往后余生她都要留在三房,与谭氏面对面生活,谭氏便会成为她明面上的婆母,与她结仇,实在不是智者所为。
徐藜沉吟片刻,开口还是那句道:“藜儿想留在徐家。”
这倒是真心话,没有诓骗谭氏的成分。
谭氏气恼归气恼,冷静下来,也知晓,这徐家还是沈氏说了算,就连她那夫君与徐大爷都要听从沈氏吩咐,不要说她这个没有娘家庇佑的庶子儿媳了。
这般想着,她周身更显阴沉,对着徐藜身侧的徐穆望道:“你,跟我回去。”
徐藜担忧看着徐穆望,徐穆望笑着冲她点点头,示意她安心,便随着谭氏离开了长寿院。
徐藜被那黑影搞的心绪不宁,到达梨花院刚坐下,徐娇与徐娉便闻讯赶来。
姐妹三人围坐在软榻上,谁都不知如何先开口,还是徐娇不喜这沉闷氛围,扔下吃了一口的糕点,眉头轻扬道;“三姐姐,当真要嫁给徐……穆望兄长?”
徐藜闻言从不安思绪里回神,看着徐娇好奇模样,就连一旁的徐娉都紧皱眉头,欲言又止,她倒是噗哧一笑,挥退莫名其妙的情绪,道:“是啊,以后你们离家嫁人了,我倒是还一直留在徐家,也不知好是不好。”
徐娉一脸不赞同,道:“三姐姐,你明明知晓……,”徐藜打断她的话头,用二人才能听懂之词道:“我自有考虑过。”
之后,三人又说了一些话,徐娇道祖母与姨娘在为她筹备婚事,并暗戳戳阴阳怪气对徐娉道:“母亲倒是为五妹妹定下了一门好亲事。”
徐娉也回口道:“各人各命而已,四姐姐在酸什么?”
“你……,”徐娇一点就燃,徐藜头疼扶额,道:“好了。”
恰巧在寿长院等消息的蜜桃回来了,对着满屋子主子道:“老爷与三老爷从老祖宗院子出来了,老爷怒气冲冲地走了,三老爷倒是面色如常,不见波澜。”
徐娇抢在徐藜话前,问:“祖母与大伯父答应了?”
蜜桃喜上眉梢,早就忘了愁楚,对着徐藜道:“老祖宗知晓奴婢在偷听,等老爷他们走后,便把奴婢叫了进去,让奴婢告诉姑娘,让您放心,安心待嫁。”
徐藜听闻终于露出了点点笑意。
祖母和她想的一样,岑家不能嫁,所以沈氏拒了岑家媒婆,但好再祖母还是护着她的,知晓留在徐家便是徐藜最好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