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阵轻柔的微风卷起周遭的迷雾,将它们一股脑地吹向异能者营地。渐渐地,即便是同伴就在自己身旁,也已经很难看清对方的身影,仿佛被迷雾吞噬。
地底悄然渗出丝丝寒气,钻入背脊,泛起一道挥散不去的寒意,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草丛里突然传出一道窸窸窣窣的声音,停止片刻后,动作却愈演愈烈,感觉数量不少。
守夜的哨兵对此也察觉出有些不对劲,连忙从腰间掏出手枪,点燃火把,大喊道:“所有人戒备!”
所有异能者听见哨兵的声音,瞬间从浅眠中惊醒,几乎是本能地睁开眼睛,迅速调整至战斗状态,拿出武器对准了那片草丛。
草丛里的东西速度很快,不断地蠕动着身躯爬行,却始终没有接近他们。
半响,草丛里突然恢复了平静,就连冼司瞿也没有再听见任何细微的声响。
“走……走了吗?”一个新人哨兵稍微松懈下来,紧握着手中已经汗湿的枪,小声地问道他身旁的同伴。
周遭的雾气浓烈,他只能勉强看清离他不到一米远的同伴的身影,见没有搭理他,不禁觉得后背发凉,总感觉有人在盯着他。他不自觉地朝着同伴的方向靠近,又压低声音问道:“我们才多久能出去?”
同伴还是没有反应,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下一秒,却突然跪坐到地面,干呕了两下便吐了起来。
“你没事吧?”新人哨兵打量了几下,小心翼翼地走到同伴身旁,直到靠近,在看清他吐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吓得连忙后退,声音微颤,“你,你到底……”
话音未落,从同伴嘴里吐出的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快速朝着新人逼近,缠住了他的脚。
同伴看准时机,张开长出的獠牙,一口咬断了新人哨兵的脖子。
浓烈的血腥味,伴随着一阵凄惨的叫声,瞬间让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去。
“怎么回事?!”一队的队长顺着声音的方向大步上前查看情况。
就在这时,不少异能者从喉间溢出痛苦的声音,和刚才变异的哨兵一样吐了起来,没过多久已经神志不清,开始攻击同伴。
现场开始骚动,已经分不清是敌是友。
又是在夜晚,迷雾里视线受阻,秋起暮也只能凭借着脚步声来锁定对方的方位。
不远处,一个哨兵从迷雾里蹒跚而出,双手无力地垂在两边,秋起暮眯了眯眼,感觉对方走路的姿势不太对劲。
而对方在看清秋起暮时,像是看见了猎物,猛地朝着他扑了过来。
秋起暮毫不犹豫扣下扳机,却没打中。
倒不是他的枪法准头不行,对方毕竟也是A级哨兵,尽管现在没有自我意识,实力也还没有变化。
“不要和战友动手,先把他们绑起来!”一队的队长听见枪声,对着其余还清醒的人喊道。
秋起暮只觉得可笑,现在意识清醒的人占少数,又不让他们开枪,是等着送死吗?
一队的队长还是太优柔寡断了些。
不过秋起暮还是没有一意孤行,收起了枪,换成刀刃握在手里。
变异的哨兵再一次扑了过来,却被秋起暮轻松躲开。
秋起暮眼疾手快,侧身一把抓住哨兵的手臂,猛地一扭,伴随骨骼断裂的清脆声响,他反手扼制住了哨兵的脖子,正准备拿出激光绳将人绑紧时,却突然松开手,身形一侧,然后“嗖”的一声,将刀刃投掷某处,紧接着,一个干净利落的扫堂腿,将人绊倒在地,随后动作娴熟地将两人绑在一块。
大意了吗?秋起暮抬起手背,随意地擦拭滑落在下颌处的汗珠,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
不,秋起暮突然意识到是自己的反应力降低了。
即便是视线受阻,他凭着听力也不可能听不出有人靠近他的脚步声。
那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结合热快到了?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
秋起暮突然觉得全身都不太舒服,幻化出长剑插在土地里,无力地单膝跪在地上。胃里还在不停地翻涌,恨不得把所有能吐得东西全部吐出来,吐个痛快。
他现在这个状况,倒是和这群变异的哨兵大差不差,不过他当时并没有喝河边的水,又是多久中招的?
难道是遇到冼司瞿的时候?不,或许更早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