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我吗？”

梁星渡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毫不犹豫地回答：“喜欢。”

梁佳暮有些意外，大概也没想到梁星渡被她如此羞辱对待都没有改变心意。

“你再说一遍。”她连音调都不由得提高。

“喜欢，我喜欢你。”梁星渡沙哑地说：“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你。”

“所以才说你是变态！”这不是梁佳暮想要的结果，她怒不可遏，高高扬起玫瑰花束扇向梁星渡的脸，馨香暴力袭来，花瓣如雨般落了一地，她看见他露出错愕的神情，嘴唇被尖锐的刺划伤一条口子，腥红的血珠滴落下来，刺目无比。

“竟然喜欢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你还不以此为耻，难道这是什么很光彩的事吗？”

“再问你一遍。”梁佳暮眯起眼睛，脚下力气加重，彷佛恨不得将他直接钉死在墙上：“你喜欢我吗？”

梁星渡痛苦地咳嗽了几声，肩背耸动，脸色愈发苍白，他重新抬起头，不假思索地回答：“喜欢。”

她的唇间发出一丝微不可闻的冷笑，依然维持着冷漠的模样，又一次举起花束摔向他的脸。

这回，花瓣掉得更多，他脸上留下的细小伤痕更多，相反，他的眼神也更加深沉，更加晦暗。梁佳暮被他看得心慌，空出来的手攥紧成拳，藏在裙摆中，像是一定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般，再次咬牙逼问：“你喜欢我吗？”

“喜欢。”

花束如预想中狠狠落下。

“你喜欢我吗？”

“喜欢。”

他再度被扇得侧偏了头。

“你喜欢我吗？！”

“喜欢。”

……

不论多少次，梁星渡给的答案从没变过。

他一遍又一遍回答着，一遍又一遍感受着脸颊上的刺痛。他重复着同一个答案，丝毫没有动摇。

“你……”梁佳暮颤抖着手，身形几乎快要站不稳，手里的花早已在数次折磨下凋零，只剩残败的根叶。梁星渡脸上血迹斑斑，布满大大小小的划伤，被摧残得血肉模糊，看起来十分可怜。

“不论你问我多少次，我都是一样的答案。”梁星渡的眼睛红了，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喜欢梁佳暮是一个错误，即便被羞辱对待，他心如磐石不可能有微末改变：“如果因为我的感情恶心到了你，我也很抱歉。”

“但要改掉太难了，除非我死。”梁星渡自嘲似的笑了下：“暮暮，这辈子我都变不成你想要的样子，我确信。”

“梁星渡！你真是疯了！”梁佳暮挪开脚往后退了几步，最后一次将光秃秃的花束砸在他的怀里：“你已经走火入魔了，你是疯子，变态！”

梁星渡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胸口绽着几朵血花，双目猩红湿润，手背青筋蔓延，他抿着唇一语不发步步逼近仿若从地狱来的修罗。

“现在说这些不是太晚了吗？”

“什么？”梁佳暮怔住。

“你已经嫁给我了，你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这辈子我不会再娶其她女人，我也不会同意离婚的。暮暮，我发誓会对你好，曾经的事情都忘了好不好？”

“忘了？”梁佳暮问：“你要让我怎么忘？！”

“忘记六年前我被你们赶到陈丽卿的家里，被她的好儿子打了一巴掌吗？！”

听到这句话，梁星渡身体骤僵，瞳孔微缩，有些语无伦次：“我…我不知道会这样……当时为什么没听你说？那个时候……”

梁佳暮冷笑道：“说了有什么用呢？说了难道你就会帮我了？”

梁星渡沉默了，见到他的反应，梁佳暮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长叹一声：“哈，和我想象中的反应一模一样，梁星渡，其实我真的搞不懂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结果所做的却是把我越推越远，小时候是这样，长大后还是这样。我不想知道你有什么苦衷，也不稀罕你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有钱雇一个保姆她同样可以做到这些。”

“这样的话，你的存在也就可有可无了，和我人生清单中没什么意义的婚姻一样，都是随随便便可以抛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