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月被老鸨推搡着,分明看出老鸨面上虽凶,眼中却满是慌乱,问:“你心虚什么?”
老鸨顿时怒目圆瞪,大声朝一旁招呼道:“来人!把这闹事的疯丫头给我扔出去!”
四个五大三粗的大汉瞬间把阎月围住,两人分别拎着她一条胳膊,像拎小鸡崽子似的把她拎到门前,毫不留情地就扔出去了!
阎月摔了个大马趴,朝台阶上趾高气昂的老鸨骂道:“我钱都付了!问你几句话都不行?再说你做都做了,还怕人问?我又不是来问罪的!”
老鸨略微肥硕的手气得直颤,指着阎月下令:“给我,给我打!”
阎月吓得赶紧爬起来,撒丫子开跑,两条腿捯得跟风火轮似的!
两名手持棍棒追去的大汉,突然莫名平地绊了一跤,双双趴在地上,还是脸着地!
老鸨骂了声“废物”,扭身回楼,心情郁郁回到房间。
关上房门,却见刚刚还空无一人的圆桌旁,赫然坐着个年轻人!定睛一看,这不是跟那日带那死丫头来此的兄长吗?
老鸨更加怒火中烧:“当我这醉香楼是什么地方?容得你们两个小崽子放肆!来人哪!”
片刻功夫,几个大汉抢进屋里,望着座在桌前淡定喝茶的白衣男子,竟莫名心生胆怯,不敢上前。
老鸨恶狠狠踹了下属一脚,喝骂道:“看什么看!动手啊!老娘养你们这群废物何用!”
没等众人动作,白衣男子却嗤笑出声。
他嘴角扬着笑意,随手放下手中的茶杯,伸出食指轻轻一压。
霎时间!几名壮汉只觉得背上似乎压了座大山般,不由自主噗噗趴倒!那一个个脸红脖子粗,却被压得死死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唯一还站着的老鸨,脸上漏出惊恐的神色,双腿发软问:“你,你是,妖物?!”
白尘挑眉问:“那么,她问的话,你现在愿意说了吗?”
老鸨咵擦跪倒,声音颤抖得囫囵不成个儿:“我我我,我说……那那陈小梅,死死死了……她,她死活不从,硬是,硬是拿剪子,戳进自己脖子了……”
“还有那陈家郎……这群莽夫,也没个轻重……不过我,我赔过钱了……衙门,可以作证……”
白尘脸上的笑意终于彻底淡去,小傻子的朋友已经死了吗?这让他怎么跟告诉她啊?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睨着老鸨道:“明日一早,你亲自去八方客栈找那个叫阎月的姑娘,把陈小梅的事告诉她。否则,本尊保你家族后世不得安宁!”
老鸨忙应道:“是是是……”
白尘继续道:“好了!现在去通知楼里所有人,立刻离开。”
“啊?”老鸨有点懵。
白尘道:“因为这醉香楼,马上就要塌了。”
老鸨瞪大眼睛,刚张开嘴求饶,白尘却先她一步开口:“伤了本尊的人,本尊总得给你些教训。明日不要多嘴,否则,本尊便立刻送你去见那些枉死在你手里的人。听懂了吗?”
他释放出威压,周身气场更加凛冽,那老鸨浑身体抖若筛糠,再不敢吭声,只是疯狂点头。
眼前人影一闪而逝,老鸨瘫坐在地上,眼泪哗哗往下淌。
那如山般的压力突然消失,几名壮汉恢复行动,却来不及害怕,直接拖着老鸨往外跑,边跑还边喊:“快跑!快跑!楼要塌了!”
待所有人一窝蜂挤出醉香楼,可醉香楼却仍旧好好的矗立在原地。
一个没办完事儿的中年男子,身上衣裳穿得乱七八糟,气得指着楼里的龟奴大骂:“你个狗奴才!瞎他娘的嚷嚷什么!敢坏老子的兴致……”
他话音未落,耳中就钻进木头扭曲时才会发出的那种“吱妞”声。
寻声望过去,更多刺耳的声音从楼里传出。仿佛支撑楼体的结实木料,终于经受不住重压,纷纷折断分崩。
整条街最气派的醉香楼,就在众人眼前,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手攥碎了!
对,并不是塌了。
而是像揉纸团似的,被生生攥成一团,片片尽碎!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这是,什么情况?”
“定是老鸨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惹怒了神仙!”
“这老鸨后台硬得很!楼里不明不白死了多少姑娘、龟奴,她却什么事儿都没有!”
“你也不看看人家给衙门使了多少银子呢!”
“哎,那位不就是衙役头子和差役吗?他挡着的那个人是谁?”
“好像是官老爷的僚属?”
那四五个衣衫不整的人见被人认出来,再顾不得遮羞,拥着中间那人灰溜溜跑走了。
人群哈哈嘲笑起几人,楼塌的惧意反而被驱散了。
“举头三尺有神明,恶人自有天罚!”
“说得好像你来此不是找乐子一样!如今这楼塌了,你今日的银子可就白花了!”
“白花老子也乐意!这等乐子,又岂是花钱就能瞧上的?”
白尘便在那声声感叹中,大摇大摆,飒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