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瞅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在大街上迎面撞个跟头,我都不敢认你!”
“你说说,我才不在几天啊?”
阎月本来没敢吭声,结果他训起来没完没了,忍不住回怼了句:“那谁让你不在的?”
“我……!”
白尘噎住,语气有些气急败坏:“真是欠了你的!找你这么个活祖宗当丫鬟,天天还得我这个主子伺候你!”
阎月不服气辩驳:“那我还给你洗衣裳、铺床了呢!”
白尘心说谁用你洗?老子的衣裳仙蚕丝所织,尘污不沾!因为你,老子还得穿凡人做的衣裳!
阎月又说:“靴子我也做好了,我还在筒上绣了双兽花纹呢!可气派了!你喜欢兽纹吗?要是不喜欢,下回我给你绣福禄寿也行。但我不太会绣花果、山水那些……”
待回到客栈,阎月趴在白尘的背上熟睡。
小二见他有些吃惊,“白公子您回来了?哎?阎姑娘这是……”
白尘伸出食指立在唇间:“嘘!”
见白尘径自往奔楼上去,小二连忙压低声音叫到:“公子!阎姑娘的房间在那边儿……”
白尘看向楼下角落狭窄的房门,蹙起眉。
小二身上寒毛直耸,连忙解释道:“您先前交的房钱,用,用完了,阎姑娘就,就……”
白尘解下钱袋子重重扔给小二,冷声道:“日后我不在,她也要住上房!差了钱财,本公子双倍补给你们!若你们敢怠慢她……”
小二都快吓哭了:“是,是阎姑娘,自己要求,换到下房……房钱,也交过了……”
白尘愣了愣,瞥了眼肩上熟睡中的女子,她跑到那乡间小村去,难不成是想法子去赚钱了?
“准备一下,待会她要沐浴。”
白尘扔下一句就上楼去了,小二忙不迭应:“哎哎,是是是!”
将人从背上放躺,白尘伸手蹭去她脸上的灰尘,又恶趣味地捏着她脸说:“笨死了!没钱不会唬他们吗?跟个任人拿捏的发面包子似的,真丢本尊的脸!”
小二送来浴桶,白尘食指在阎月额头一点,指尖荧光闪过。
然而阎月什么反应都没有。
白尘正在奇怪,只是让她昏睡过去的术法,好方便疾行回客栈,这怎么还不醒了?凡人这么脆皮吗?这就要死了?
正琢磨呢,就听阎月咕哝一声,朝侧面翻了个身。
白尘一阵无语,用力捏起她脸颊的软肉叫道:“你睡得还挺香是不是?!”
*
结实大腿回来了,阎月的日子又变好了。
她从前住在村里,鲜少能进城,更别提看新鲜玩意儿了。
白尘先前只带阎月去大酒楼吃,虽丰盛豪华,但阎月前几天尝过小吃摊的美食,也觉得别有一番滋味。这次就由她带着白尘,去尝各种小摊、小食肆,尝个新鲜,也十分有意趣。
看见好玩、有趣的东西,白尘也总是大手一挥“买!”那钱袋子里的金锭子,就好像永远也用不尽似的!
他一贯出手大方,买东西从不问价格,更不讨价还价。但阎月喜欢讨价还价,买几个红彤彤的果子,也要跟人拉扯上几番。
于是经常会出现阎月喜滋滋地讲下两个铜板,摊主拿着白尘给的碎银说找不开,白尘就会大手一挥:“不用找了!”
摊主便一脸懵地捧着手中的碎银,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也不知是该说他们有病,还是该说声感谢?
唯一让阎月郁闷的,是周霖不见了。
一连好几日了,周霖都没有来找她,阎月不禁开始琢磨:这小子不需要我帮他了?所以抛下我走了?还是忘性加重,把我给忘了?
夜半子时,阎月偷偷爬起来,看了客栈一圈,没见着人。
不,是鬼。
她窸窸窣窣跑出客栈,猜测周霖会去哪呢?
此刻她才意识到,她从未问过周霖他们白日去哪?他们鬼需不需要吃饭?吃些什么?
她觉得自己真不是个好朋友,对她的朋友所知甚少,关心也太少。她懊恼地踢着石子,想着等见到周霖一定问清楚些,如果,他还会回来的话……
晚风送来隐约的乐器声,阵阵脂粉香气钻进鼻腔。阎月抬头看到一栋三层高、灯火通明的热闹地方,啊!是青楼!
她分了神,一个不小心,脚下石子疾飞出去,朝着靠墙的一道人影飞去!
“对不住对不住!”
阎月小跑急急跑上前,点头哈腰道歉:“真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可伤到您了?”
那人先是吓一跳,后退两步,满脸惊愕地瞪着阎月。
他看看自己周围,并无别人,又重新上下打量她,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你,看得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