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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咬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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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晦一鼓作气摸到了唯一亮着灯的厢房。

“鹤循哥哥?”

他扒着门缝娇娇软软地叫了一声。

没什么回音,云晦疑心是自己的耳朵听不见,倾身去看的时候忽然一个踉跄,险些摔到地上,讶然回身——原来门竟是虚掩着的。

细雨淋湿了屋脊房檐,雨珠顺着砖瓦滚落下来,正落在廊下的小渠里。

滴滴答答嘈杂异常。

许是这些莫名的雨声作祟,又或是封则的确有些累了,竟没有被云晦进来的声音吵醒,仍单手支在案前阖眼浅睡。

云晦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

在外冷厉异常的将军只穿一件圆领宽袖袍子,黑袍玄领,冷眸阖着,眉心微微蹙起,似乎也陷在一场不知名的梦里。

云晦看见他就觉得呼吸急促,身上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抿着唇往封则身边凑。

他没有穿鞋子,素日戴惯了镣铐的手脚竟觉得很轻快,因而这几步路走得不算艰难,凑近了才看到封则面前的桌案上是一本兵部的奏折。

云晦失忆之后对很多事情都失去了认知,即便所有的字都还认识,但连起来读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西峡……兵变……狭关道……”

只勉强读了几个字就再也没有兴趣,视线再度落在那人的身上,垂下的眉眼比平日看起来温和许多,脖子上的喉结似乎格外好咬。

云晦低下头,然后攀着封则的脖子咬上去。

随即耳边一声厉喝:“谁?!”

坐着的人一碰就醒,冷戚戚的眸子里还带着些困倦的血丝,衣袖一抖,径直拨开云晦叩在自己脖子上的嘴唇。

尘封的梦境还未从脑中抽离,喉结处被咬伤到痉挛的皮肤竟然还一跳一跳的。

封则看清扑在怀里咬他的人,一时竟气笑了。

沙场搏命的时候一声哨响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如今竟在睡梦中被这个小病秧子咬了脖子。

他也是真累了。

云晦本来咬得正起劲儿,乍一被推开还很生气,一抬眼对上封则的眼神就老实了。

“是我。”他回答封则惊醒时的问题,舌头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眼神又不由自主地落回到封则的脖子上。

还想咬。

小东西有贼心没贼胆儿,还没有做出什么行动就觉得自己后颈一疼。

“啊啊啊疼!”

身体一轻,他已经被封则拎着后颈的衣领提留起来,沾着雨水的脚趾在地上擦出一道水痕,后颈上的伤被碰到,疼得脸色一白。

“你轻一点!”云晦嗔怪道,“我的衣服要裂开了。”

封则看得疼得咬唇的样子,不禁微微眯眼,松开手上的力道,但仍抓着云晦的一小截衣领,饶有兴致地问:“衣服还能裂开?”

“穿了好久了。”云晦的眼睛有点儿红,像是委屈,说着还低头在自己袖口上闻了闻,“我只有这一件衣服。”

封则眉梢一挑,这才真正打量起云晦那件有些潮湿的旧襕衫。

衣服是寻常的夏布,交领素色,样式简单,或者说因为穿了太久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

他换下诏狱的囚服被送往控鹤监时,应该就已经穿上了这件衣服。

封则伸手捏了捏他的袖口,心里默默生出一个想法,却没有对云晦说,只是冷着一张臭脸问他:“你干什么来了?”

“来送屁股。”云晦坦诚。

封则:“?”

外面雨水滴落的声音似乎小了一些,封则这才听出云晦话音之后粗重的喘息声。

云晦双腿发软,忍不住伸手撑在封则的前胸上,手心里碰到厚实柔软的肌肉,他微微蜷了一下手指,发觉手也软了。

身上的衣服湿哒哒的,已经分不出是怎么湿的,总觉得黏腻难受。

而且痒。

“帮帮我吧,鹤循哥哥。”天亮前最黑的夜色中,眉眼漂亮的小孩儿抬起脸,仰头对眼前的人说,“我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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