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端心里正烦,他发现他和狂男每次见面的时候都是心情特别差的时候,自杀的想法都会转移到他杀,减少了他的精神内耗。
狂男踱着步子,屈尊纡贵地用两根手指翻了一把地上趴着的人,面色变得古怪:“你们两个关系不是挺好的吗,上次他拼了命救你,我说他要是自废左手,就可以放你们两个出去。”
“你猜怎么着,”紫衣人嗤笑,“他真的这么做了。”
他看向面若金纸的宋端道:“你不知道?你不信?不信可以过来看看,他当时用的是我的武器,疤痕难消,还在这儿呢。”
宋端动了动嘴唇道:“我不在乎。”
紫衣人笑道:“你不在乎,那我就把他带去魔域,让他改天好好去和你算一场风月债。”
宋端道:“随便你。”
紫衣人道:“你真的不在乎,你知道我在他和一堆人出去历练的时候杀了不少人,他都没有表情,直到我提到你的名字……”
他拉长了语调:“他就起杀心啦。”
宋端道:“无所谓。”
一股腥田涌至他的喉头,他废了好大力气咽下去,没吐出来好像他真的挺淡然,没有那么难过。
紫衣人看了他许久,神秘莫测地笑了:“其实你很在乎的对不对,你知道我总想和人反着来,你说这些,其实就是为了让我救他。”
宋端道:“不是。我既然杀了他,为什么还会想要你救他呢?”
紫衣人道:“你为什么想要杀他呢?”
“他是魔族。”
紫衣人笑嘻嘻地看着他道:“想不通,真是想不通了。不过很有意思,我把他带走,你就等他回来杀你吧。
宋端道:“好啊。”
“在那之前你要是死了,未免太过无趣,”紫衣人道,他伸手一掌拍在了宋端的胸口,“几缕魔气,暂时护住了你的心脉,可不要叫人发现。”
说罢,他一把揪住了躺在地上的宁姚的身体扬长而去。
宋端松了口气。
他说不在乎是假的,不过也没有狂男说的那么聪明,想要试图通过说反话让狂男去救宁姚。
他只是在嘴硬。一想到宁姚为他付出许多就害怕了。不管再怎么照顾他,关爱他,宋端当时心中始终想他是主角受——现在是主角攻,对他来说就像是人看缸中金鱼一样,始终有一种隔阂,就在伤害宁姚的时候,他觉得这层隔阂正在破碎,狂男一说那些话,他感觉他要卷到鱼缸的漩涡里去了。
没有想到剧情居然以这么一种形式自我修复了,宋端望天哀叹,很快他就可以被归来的主角攻一刀999,可喜可贺。
*
宋三公子的失踪在在世家和仙盟中都引起了轩然大波,据回来的宋二公子所说,他们在云江一带遇见了实力极为强劲的魔修,强劲到什么程度呢,没用几招就把元婴期的宋三公子打得没影了,他太弱小没有力量昏过去,醒来就向宋家求救。
宋家的修士去了一波又一波,仙盟也派了不少人前去云江一带的森林仔细探查。不去不要紧,去了他们发现魔尊的封印隐有松动之势,明明之前去云江的修士都报告没有。仙盟世家再度开始自查,就从上次去往云江的修士开始查,果然查出来效命魔族的细作。
宋二公子废了,查出来不少魔族,宋三公子丢了,查出来魔尊封印松动。要是俩人都死了,也能算满门忠烈。
还没成为忠烈的宋二公子依然在吐血。
身旁的白家公子露出来我是不是不该在这里的尴尬神情,刚要溜出去,被宋端拦住了。
“你说你要送我东西,”宋端用手帕擦擦嘴角,“什么东西?”
白相凝道:“是……阿遥的东西。我给二公子放在这里,二公子想看了再看。”
宋端咳嗽两声道:“拿来吧。”
白相凝默默拿了个包袱递给他,里面打开是一些小玩意儿,碎了的木剑,木匣,一枚绿色的玉环,剑穗还有零散的几封信。
宋端打开了匣子,里面是黑色的灰,味道和模样都很眼熟,一时间想不出来是什么,宋端遇到这种情况太多了,问道:“这是什么?”
白相凝道:“是传讯符的灰。”
宋端捻起一撮:“他收集这种东西做什么?”
白相凝道:“这些都是和二公子说话时留下的。”
宋端阖上盖子,听白相凝介绍,玉环是他游历时买的,剑穗也是,不过后者挑了很久很久,颜色带着青绿,是给青萍的,但是宋端一直没好起来,所以他也就一直没送,怕宋端收了想起再也不能使用青萍而难过。
最后那把小木剑,宋端的手指轻轻抚过它断裂的地方,指尖传来细密的痛意。
白相凝道:“这把木剑他很珍惜,一直带在身上,和魔物搏斗的时候不幸断了,拜托我去找人修修。修完那天忘记给他了,他急着见二公子,也没有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