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正和卡斯男爵有生意谈，这时候对人儿子不礼貌，似乎不太好。

泉时恺寻找最佳解决方案，发现找了半天的弟弟，在他身后。

泉时归看出大哥犹豫，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不着痕迹地往后滑了一步，闪身一个推手，卡斯男爵儿子没刹住车，撞在喷水的雕花石柱上。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你没事吧？”

泉时归凑上去，伸出手，“哎呀呀，好像有股奇怪的味道，嗯，有点发酸，好像，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是你么。”

卡斯男爵的儿子刚想拉住泉时归手腕。他撞上石柱，一屁股坐在水池里。虽然池子不深，但湿漉漉的，让人难受得紧。

他看见泉时归要过来扶自己，赶紧给了这个机会，结果竟然不是。

周围大多是认识的人，也有比他更有权势的。他们好像都在看戏，捂着口鼻交谈。

卡斯男爵儿子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嘲笑自己，那眼神像钢针，跟看小丑一样。

泉司尘赶紧上前扶他，贴心地递毛巾，问他有没有事。

泉时归侧身抱着胳膊，全然当旁观者。

会场很大，这边的小插曲完全没影响到泉爹。他心情很好地跟卡斯男爵商量好贸易事宜，又去跟申司谈合作。

“四皇子殿下，听说，联邦最近要弄个什么，‘选秀综艺’？是真的么？总统批审通过了么？”

泉爹笑着，试探底线。

“在说什么呢父亲。”

泉时归被大哥推着，不情不愿地跟他爹打招呼，视线不由自主跟申司对上。

申司换了套偏白的制服，领口袖口都有上次见过的那种花纹。

他端着酒杯底座，微微笑着，在气韵不凡的泉爹面前毫不逊色。

“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不懂礼数。你真应该好好学你弟弟。”

泉爹板起脸，“您见笑了，小儿不懂事，我没教育好他！”

泉时恺想帮弟弟说好话，实在挤不进两人话间。他弟弟脸色不太好，手里的饮料杯快拿不住了。

泉时恺还没来得及拦，就看见泉时归手一滑，半杯饮料精准地抛落在他爹的燕尾服上。

橙色汁液浸透白衬衫，他爹胸前白一块黄一块。

泉爹脸色铁青，在四皇子面前不好发作，愤怒大喊。管家匆匆赶来，带他换衣服，安排仆从处理地上水渍。

泉时归懒得顾虑他爹，放下杯子出门透气。

“你故意的，对么。”

申司站在泉时归身后。

“你觉得呢。要揭穿我么。”

泉时归转身，平静地注视申司眼睛。他比较高，抬头才能勉强对上。泉时归有些费力，把申司往下一按。

讯卫队长膝盖一弯，坐在花坛石块上，手往前一伸，两个人状态就掉了个个。

泉时归看申司嘴角上扬，只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种笑，他眼皮不停在跳，心脏也是，怎么也停不下来。

陆潮跟风止聊完未来计划，找了半天泉时归没找到，刚走到门边，发现他坐在申司怀里，也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

“‘青泉石上流’找你，看这语气，很急。”

“没事，明天再回他。”

泉时归把移动端还给陆潮，问申司，“小霍斯那边，怎么样了，关于‘那位大人’和后面提到的毒。”

“我听泉时恺说，你之前中的毒也有眉目，等下让他跟讯卫队反映一下，查询是不是同一种。小霍斯不知道‘那位大人’更多的消息。他也是无意遇到的，说在邻滨洲河边，有个人从背后拍了他一下，给他那座木雕。再就问不出来了。”

泉时归眉头又皱起来，纤长柔软的睫毛盖住双眼，扑棱两下，像羽扇，灵犀翕动。

星空下，有萤虫围绕在他身边，亮起点点微光。暗绿色把申司包裹在里面，好像隔绝开一片世界。

申司攥着泉时归的手越握越紧。泉时归想抽完全抽不开。

陆潮煞风景地问他们要不要回去。泉时恺从主屋出来，“我弟弟哪也不去。”

这是泉时归的家，他似乎是应该呆在这里。

可这跟陆潮没有关系。

听完泉时恺的话，陆潮有种说不上来的难过。这里的一切都跟他无关，他孤单一人，在这里。

陆潮喝了酒，跌跌撞撞地边爬边走，朝院门走，嘴里还嘟嘟囔囔着些有的没的。

泉时归拉他，“就住这。”

第二天天刚亮，泉时归就回复了[青泉石上流]。他也不寒暄，直接就问，「现在你愿意相信我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