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礼貌了吧！」

「这什么主播啊，打探别人隐私信息。」

「路转黑了，你们只是网友，没必要这样知根知底。」

「太可怕了，天师就能窥探人隐私么？」

「还说得那么道貌岸然，“必须要自己同意”，小男孩没说你能查人家信息吧？这算不算人肉搜索！」

男孩愣了一下，“没有，没有吧？主播你等我一下。”

男孩那边屏幕黑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远一点的地方传来，他好像在跟父亲确认。

泉时归耐心听着，分神感叹了一下别人家的健康亲情。

“我回来了主播，我问了一下父亲，家里应该没有长辈离世。”

「闹笑话了吧！」

「主播骗子，真的不能抓起来么？」

男孩画面集中在脸的位置，鹅蛋脸肉肉的，眼睛又大又圆。他跑回来喊泉时归，呼吸急促导致不得不大口喘气。

“不是长辈。”

泉时归看他眉毛，左边比右边略微稀疏，隐着青茬，看起来像修整过。

“不好意思，我只能看出是你父亲那边的亲戚，你可以把你父亲喊来么。你最近睡不好也是因为这个，经常做一些……旖旎的梦吧。”

男孩准备挂连麦了，听见最后一句，想了想还是叫来父亲。

他莫名信任主播，好像原本恹恹的，进了主播直播间精神都好了一些。

镜头抬高，男孩父亲出现在画面里。

和男孩不同，这位父亲看起来英气十足。

“您好，我是凯尔·霍斯，我的儿子做了什么打扰到您，我替他道歉。”

「大叔好帅！」

「他是在自我介绍么？」

「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不会网络聊天？」

泉时归听见霍斯的话也愣了一下，霍斯先生左眉泛黑，眉峰高于眉骨，被蹭掉一撮，有截断之意。

“您好。”泉时归回他，“您家里是不是有和小霍斯差不多岁数的亲戚，男孩，身材偏胖……壮硕的。”

他没有客套，直接挑明，“这个人在缠着小霍斯。”

凯尔·霍斯蹙眉，他想到一个人。只是很长时间没跟对方家庭联系，他也不能确定那人现在长什么样。

“你们有十来年没见了，他们似乎是您父亲那边的远房亲戚？”

移动端又回到小霍斯手里，霍斯先生离开房间。

“主播怎么了，所以我睡不好是有什么奇怪的原因？”

泉时归摇头，被画面突然扫到的一尊塑像吸引。

“你镜头动一动，刚才那个角度，书架板上面，放的那个，是什么。”

小霍斯见父亲脸色凝重跑出去，对主播更加信任。主播说话像蜜糖一样甜丝丝的，他愿意听。

小霍斯努力调整角度，“那个？好像是上星期，哪个亲戚来家里时带的，说是他们本地特产。”

小霍斯房间书架上有很多玩偶娃娃，木头小人栩栩如生，有些还被刷成红色。

引起泉时归注意的就是一个拇指大小的精致娃娃。它藏在其他娃娃后面，很明显的异域样式，头顶上刻出红布。

“那个亲戚说这娃娃像我。别人送的，我也不好意思推辞，就收下了。”

小霍斯解释。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好可怕！」

「你们怎么都懂了？求解释。」

泉时归摇头，双手交叉，撑在镜头前。

“……您好。”

霍斯先生接过小霍斯手里的移动端，他不知道怎么称呼主播，让儿子在边上教他。

“您说得对。我刚才确认了一下。”

霍斯先生父亲的弟弟的侄子的儿子幼年在小霍斯家生活过一段时间。

“是那个总是抢我东西的堂哥？”

小霍斯想到不高兴的事，眉头扭起来。

“对，他死了。”

霍斯先生凝重，“说是登山……半个月前。”

他拿出报道，“我们跟他家不算亲近，也没留意。”

“怎么可能！”

小霍斯惊叫，“这个！”

他指着刚才提到的玩偶，“就是那位堂哥的父亲给的，说是堂哥要向我道歉，为以前让我不愉快的事！当时我们还通了电话！”

「所以是说，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想让连麦小哥做事？」

「是我想的那种事情？」

联邦没统一之前，分散着如球星、蓝星等多个独立星球，它们在不同星系形成属于自己的文明，因为种种原因，成为现在联邦的部分。

联邦制定新律就是为了规范标准，但总有人不遵守约定。

小霍斯和父亲对视，他们那个亲戚，似乎是球星一个偏僻地方的人。

“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小霍斯声音带了点颤抖，父亲听完又出去了，只留下他一个人，在房间里，和镜头对面看不清的主播尴尬交流。

底下评论变得太快，他没心情管了。主播似乎也没关注，一时间房间没有一点声音。他拿不准主意，开始跟自己生闷气：总归是没办法解决，好端端的，自己为什么要提。

他家境不错，是父母白手起家拼出来的。家里条件好了，以前一些瞧不上他们的亲戚都过来“关心”。父母让他不要介意，说这就是人性。

“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比他们幸福，让让他们也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