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梦期沉默良久,想起自己每次说谎都会立马被于寻安戳穿,对自己的撒谎技术不敢恭维。
于是她从记忆里抽出一个真实片段,含糊道:“不,不是,亲的脸。”
岑黎露出只有在他们做出满意作品时才会展露的笑颜,放下空了的咖啡杯起身,轻轻柔柔为这场聊天画下句号。
“那你很乖。”
……
熬过无聊例会,顾梦期面对电脑屏幕,神游天外。
有人抱着一包东西走到她身边,把小零食倾倒在她桌面上,堆成一座小山。
安樵投喂完,手撑在她办公桌挡板上,笑眯眯等了一会,见她没反应,便轻咳一声,还是没回应。
嗯?怎么回事?
安樵在她眼前挥挥手,“顾梦期,你在想什么?”
罕见,她们部门的劳模也会对着屏幕摸鱼?
顾梦期回神,嗯嗯两声,眼神乱飘,电脑屏幕上的光标也随之乱飞。
“别装了,领导不在,你装给我看又没用。”安樵收回手,耸耸肩。
顾梦期想反驳,忽觉不对,鼻尖轻耸。
“你换香水了?”
咦?安樵挑眉,略带惊奇又得意洋洋,“是啊,和我今天的衣服很配吧?是xx品牌的新款,我特地……”
顾梦期皱脸抬手捂住鼻子,闷声说:“你快离我远一点。”
安樵不服气,也不肯放过这个第一个发现自己小巧思的人,回去抱电脑过来,拉一把椅子在她工位旁坐着,装作在交流工作。
“怎么?总监用就能把你迷死,我用就不好闻了?”
顾梦期瞪大眸子。
什,什么叫把她迷死??
“难道不是?每次开会你都眼巴巴盯着她,我看你魂都被勾走了。”
“不是!”顾梦期为自己申冤,“总监她在讲话,我不看她看谁?”
呵。
安樵不屑地笑,旁观者清。
顾梦期嚷嚷完,心不在焉地在键盘上戳了两下,点点鼠标,欲盖弥彰地问:“难道只有我吗?大家不都这样?”
“只有你。”
“……我那是尊敬钦佩的视线,是你想歪了。”顾梦期强撑面子解释,“毕竟我是直女,对女人没兴趣。”
安樵哼笑,翘起腿,把薯片咬得咔滋咔滋响,十分嚣张,丝毫不怕领导来抓。
她和顾梦期是同期实习生,老板特地来关照过那种。
刚开始的时候,她每天打完卡就润回学校,后来可能觉得无聊,每周来办公室坐几天,连杂活都不干,尽是摸鱼,电脑里的小游戏她都打通关了。
结果实习到最后,就剩她们两个极端拿到了转正offer,其他实习生心有怨怼,说她抢占了转正名额,她也毫不心虚。
她当时的原话是:“拜托,你们要是把和我掰扯的时间拿去多做几张图,业绩早就比过顾梦期了,还愁留不下来吗?”
这番话把那几个实习生气得够呛,路上看见她都得翻白眼。
可他们拿她没办法,安樵回去后似乎被家里人警告过,后面行为端正许多,他们想收集证据已经晚了。
顾梦期没加入他们的斗争,眼里只有项目和设计图,空闲时回头一看,熟悉的同事只剩安樵一个了。
很无奈。
顾梦期说完,绷不住,多此一举地问安樵:“你觉得我像直女吗?”
她实在好奇,岑黎怎么会对这件事产生怀疑。
安樵听完揉了揉耳朵,表情很夸张,“你问我什么?再说一遍?”
顾梦期乖乖重复:“你觉得我像直女吗?”
安樵确定自己没听错,手捂脸半天不吭声,过后抬起头来,上下打量她。
“像,你太像了。”
顾梦期如释重负,她就说嘛……
“直,太直了,你头发太直了,宝贝你去做个卷吧,肯定适合你。”安樵说完竟然还拿出手机开始搜索,说有个理发师可以推给她。
顾梦期连忙打断,趴在桌上,把头埋进臂弯里装死,丧丧的。
安樵乐了一会,瞧她不对劲,弯下身子探过去看:“你是不是不舒服?去向主管请个假回去睡觉呗。”
安樵少有的人性大发,揽过顾梦期的肩膀,不顾她的推拒,非得拿体温计给她量量。
她们挨得近,从门口迈步进来的人脚步顿住,视线停在两人身上。
主管落后她一步,被卡在门口,正疑惑呢,透过玻璃看见自己组里成员散漫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安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