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陆珩看着漏刻上的箭杆,距离沈婉鸢喝药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他站起身来,缓缓走了过去。
沈婉鸢微微向后躲避,陆珩容不得她躲,宽阔的身躯把她紧紧挡住,伸手横抱起她:“莫要再撑了,该睡了。”
沈婉鸢推着陆珩的胸膛,反驳道:“我不困。”
“孤困了。”
陆珩的臂膀很有力,紧紧把她箍在身前,容她怎么都乱动都没有松手。
随着愈发靠近床榻,沈婉鸢抿着唇,眼底满是悲伤道:“陆珩,我在这里的意义就是陪你上床吗?”
这样粗俗的话,俨然不像沈婉鸢这样书香世家养出的姑娘能说的出口。
很显然,她想惹怒陆珩,期盼着陆珩能愤然地拂袖离去。
但陆珩没有走。
陆珩垂下眼眸,眼神似豺狼守着猎物一般看着沈婉鸢,温柔说道:“不,我们还要一起下地狱。”
沈婉鸢被陆珩看着后背发毛,她看着逐渐落下的床帐,感受着身体在情浓意欲中的起伏,她紧紧抓着陆珩的后背,哑声说道:“陆珩,你真的很讨厌。”
“只要到达目的,孤可以做任何事情。”
溶溶月色下,一夜旖旎。
---
第二日,沈婉鸢缓缓睁开双眼,已然看到了屋内被春日阳光充满。
她不记得陆珩究竟折腾了多久,撑着身子正欲起身,眼睛突然睁得巨大,一股粘腻液体因着她体位的变动,而从身体中缓缓流出。
沈婉鸢愣住了,她看着已然被换上崭新的床单和身上整洁的亵裙,眉宇紧蹙。
陆珩疯了,之前每次床笫之欢后,他帮她沐浴后方才入睡。
而今日除了她,一切都是整洁的。
沈婉鸢倏然想到,她在书房软榻入睡那夜,陆珩抚摸着她的小腹,满眼都是期盼孩子的样子。
她眼中满是淡漠,轻轻地赤着脚坐在了梳妆台前,从中取出一枝梅花银簪,手指轻轻扳动梅花,银簪杆部空洞便显露了出来。
这是大部分百姓都会拥有的一枝空管银簪,为了能撑得上台面,戴在头上仿若实心银簪一般,沈家并不富裕,所以她也有一枝。
她早在回京城的路上,偷偷把避子丸塞进了银簪里。
趁着四下无人,她快速地吞了一枚丹药,感受着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荡开,心里的苦反而散了许多。
--
陆珩一夜未眠。
他端坐在书案前,眼中满是难见的笑意,修长手指轻轻抚摸着飘雪的毛发。
“你能不能别笑了,真瘆人。”白术看着陆珩这副样子,抖了抖肩膀道。
陆珩心情甚好,不想搭理他。
白术继续说道:“我现在怀疑你被毒坏了,连生孩子的精力都没有了,你就不能自己努力?除了有的夫人想老来得子,你是第一个让我开催孕的药。”
咻—
一支湖笔忽然射向白术,他赶忙撑起折扇打飞,说道:“莫不是被我说中了?你放心,你们身体康健一个月内定会有喜。”
陆珩蹙着眉说道:“孤没有时间了,上次皇帝只给了一半的解药,他已然开始动手,孤若朝中没有足够的支持,一朝失势,与孤相关的所有人难逃一死。”
“足够的支持是什么?这和生孩子有关系?”
陆珩敛眸淡淡道:“三月,新帝下旨重启选秀,所有适婚皇室子弟都会成为挑选的对象。”
“孤需要一个能抬一抬她位份的孩子...”
一个能让沈婉鸢在知道他干的事情后,不会离开他的孩子。
---
“三月,新帝下旨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