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一大早晨出现在他的房间?”
洛绮是有些难受的,不仅仅是尘安拒绝了自己。而是被一个曾经完全不放在眼里的低等人凌驾于自己头上时的恍然。
她大步冲向尘安,“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你的填房,还是你心之所向?”
尘安拽着她的胳膊,“你别失了分寸,与你无关。”
“你说。”
“我心之所向,情之所终,此生非她不可。”
莫莲的腿发软,靠着桌子坐下了,眼睛里泛出了泪花。像是自己一直追寻的答案得到了求证。
“果然是辛者库贱奴生的下贱坯子。”
洛绮气急败坏,破口大骂。
尘安最恨别人拿自己母亲说事,此时拽住了洛绮的脖子,眼眶泛红,“你再说一次!”
洛绮的侍卫跑过来,推了尘安一把,他本就胳膊受伤,两方争执之下,伤口又开始出血。
莫莲赶紧跑过去,扶起他。
“你再怎么,也是臣子,还不给本王跪下。”
洛绮自然也不装了,“主子得意才是主子,你只不过是遗妃和皇帝的走狗而已,你以为你是什么正经主子。”
“今儿的事,你只管告诉皇上。我父亲入朝为官,边境叛乱,民生堪忧,上无良将,下无武臣。若是没了我父亲,朝堂还不知道会成什么样,至于你,只不过是可有可无罢了。你真的以为自己配做皇上的亲兄弟吗?我跟你成亲,是抬举你。”
双方僵持不下,莫莲在一旁替尘安忧心。
“洛小姐,你都不从心里真的尊重王爷,自认为自己乃天之骄子,是个人都要顺从你。你可曾想过,你这样好的条件,为何王爷不喜欢你?”
戳到了洛绮痛处,她突然想对莫莲动手。
“你枉读圣贤书,其实连基本做人的怜悯之心都没有。”
莫莲这会儿也管不得自己的差事了,和这个大小姐杠上了。
洛绮更加恼怒,“但是我还是御史大夫的女儿,你见了我就得跪下。”
“宫外,你我都是皇室一族的奴才。你动了我,的确不会如何,但是对待洛大人的名声总是不好的,朝堂之事我也不明白,如今洛大人步步高升,你这样做孰轻孰重,自己掂量。”
人都是以利益为先,做不考虑后果的事,无非是后果自己可以承担罢了。
虽然莫莲这番话有些强硬,却是也在理。洛绮瞪了尘安一眼,带着自己的随从离开了。
“王爷,你还好吧。”莫莲扶起尘安。
尘安眼里含着泪水,“你别听…”
“没事,我从小就没听过什么好话,这些自然是伤害不了我的。”
莫莲把尘安扶进屋子,“方才的话?”
莫莲从来就不是刨根问底之人,但是对于他们两的关系,今日,着实想有个明确的答案。
“为了让她不纠缠我。”尘安低头,声音干脆利落。
“那…我告辞了。”莫莲长舒一口气。
尘安看着莫莲离开的背影,无限落寞,莫莲不知道,尘安的泪水是因她替自己勇猛上前而流。
莫莲出了街,看见地上的落叶挡在前面,便一脚铲开。
秋日天气转凉,干冷的空气里充满着烦躁。
天潢贵胄,哪怕是不挑最好家世的女子,但总体而言,也要寻一个性格柔顺,对自己未来之路实有益处的正妻。利益当头,没有人可以例外。
莫莲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不把我放在第一的人,也是没有品味的,配不上我。”
她眼里抹着泪,自顾自地告诉自己。
莫莲有个大优点,便是能很快处理自己的负面情绪。她的脚踏进宫门的那一刻起,又恢复到了忙碌专注的工作状态。
侍卫们见她拿了于公公的令牌,还专门备了一匹快马,把她送回了辛者库。
众人都在水库旁边劳作,幺妹看着莫莲回来,兴奋地拉着碧儿上前。
“姐姐姐姐,你回来了。”
碧儿有些难为情地低下了头,幺妹拉着她的手,“这有啥不好意思的,你就说你想说的嘛!”
小蝉也在一旁,看着这两人,便把手放在义正肩膀上。“没事的,知道自己错了大胆道歉是好事。”
莫莲也猜到了个大概,“既然不好意思,就不用说了。”
“管事,我姑姑待我很好,无论如何她还是我的姑姑。但是你确实比她适合做辛者库管事,因为你真的在帮助大家活的更好,以前是我错怪你了。我给你赔不是。”
莫莲劳碌了一天也累了,“嗯,她是她,你是你。我不会一概而论,不了解的时候有偏见也是寻常事。”
碧儿听到莫莲这样说,便松了口气。
“大家都是辛苦人,何必互相为难。”
幺妹心直口快,“跟着姐姐干,准没错,你看昨儿的工资,我还能存二十文,外加吃顿好的。”
“你们好好干活吧,走,去找义正。马上要来新的活了,亏待不了你们的。”
莫莲拉着小蝉的手进了屋子,义正这会儿正在埋头画图,丝毫未察觉到身后来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