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曜目光才落在许今昭身上片刻，只见眸中的那人，轻抬首，语气淡淡道：“王爷要是想要这茶杯只管说就是，不必一直瞧着。”

听此，沈曜又是心中一阵咒骂，这副皮囊果真是魅惑人心，狐媚子，断是会玩弄人心的，本以为是纯良，只怕都是装的，对碟下菜。

“不必了，只是看你万般不自在，觉得有趣。”沈曜下意识摩挲着茶杯，不料摸空，随后嘴角抽动，开始转而求其次，摩挲桌子角。

许今昭听后，莞尔一笑，垂首，继续想自己的事情。

“只需要说你在宁国公府上的事情。”萧景逸摆了摆手，止住李嬷嬷行礼的动作，看了她一眼，吩咐道：“你只管说就是。”

站至一旁的李嬷嬷，连忙点头示意。

“她可是懂得宫中的礼仪？”萧景逸问。

“不知。”李嬷嬷并没有立马答话，只是过上许久，似是回忆一番，这才开口道。

不得不说，沈曜揣摩人心还是十拿九稳的，李嬷嬷心中捏上一把冷汗。

许是得到不一样的答案，萧景逸刚要脱口而出的问题，又被噎回去，心想，不懂宫中礼仪，所以派嬷嬷培养，也是沈曜的手笔。

萧景逸，自是懂得沈曜的人，那人只管自己是不是满意，至于他人，他是顾不得的，早些时候若不是有人瞧着，只怕沈曜的名声只会更坏。饶是登上这皇位，处理了过多的繁杂事情，萧景逸不过片刻就又问道。

“你被请到府上，可曾打听或者听过下人议论，那人的身家底细。或者是身边的小丫头，对那人的评价如何？”萧景逸一连串的问题，直接将李嬷嬷问住。

这次李嬷嬷倒是踢了铁板，沉默许久，萧景逸瞧着她似是要在思考许久的样子，只管是拿起一旁的茶水，细细品着。

“未曾说过家底底细。”李嬷嬷再三犹豫，终是开口说道，“只是听过她们说姑娘双亲已不在，似是王爷的妹妹。”

李嬷嬷在这宫中沉浸许久，终是懂得主子想听什么，怎么说才容易让主子听进去。

得到这般回答，萧景逸只是点头，又问道：“身边的丫鬟婆子几位？”

李嬷嬷这番倒是回答快了，没等几息，应道：“一个小丫头翠儿外加一个婆子，叫做王婆子，身旁似是陪着一个侍卫，叫什么无弦。”

萧景逸喝茶的动作停歇片刻，瞧着这般样子，他也不是对定国公府上的情况一概不知，上面的话，自是没有几句真话，但是这句话，若是真的，只怕是。

“你呆会回屋，记得先试试腰身，可别不合身硬是穿着，府上也没什么女眷，你只管多添些衣服，别到时候，在宫中缺衣少首饰的。”沈曜后脚进了车厢，瞧着许今昭紧闭着眼，她倒是学巧了，坐在角落，紧紧靠着车厢，减轻震动。

沈曜嘴角上扬，心中又是一番轻笑。

“进入宫中，我自是不能常常见你，但也不是见不到了，你只管好好呆着，后面我自会找你的，别是我还没寻你，你就自己在那宫中悄声无息的去了。”沈曜忍不住嘴上讨巧两句，像是想起什么，后又脸色凝重，语气严肃道：“府上伺候你的人自是要带入宫的，只是那李嬷嬷，你千万不可亲信。”

说得很严肃，可对着闭眼养神的许今昭，沈曜倒是觉得自己好像老妈子。

从头到尾，她都没有表示一番，一动不动地也不知听见去没。

“我不瞒着你，日后你进入宫中，我自是要让你做事，但是也不是什么伤天害理之事，若是完成了，你若是想离开宫中，我也会将你带出宫中。”沈曜贪心地瞧着许今昭的眉眼，似是最后一次再次如此近的瞧着，像是穷凶极恶之人的临死的注视，留恋着，

“无弦，赶慢些！”

许今昭闭着眼，却也细细听着沈曜的话，他自是利用自己，但也帮助自己实施计划，日后若是可以，自是帮助沈曜完成事情的。

自话音落后，沈曜就一直目视着许今昭的眉眼，仔仔细细观察着。

清冷有，怜悯有。

唯独没有那开朗活泼和对任何人都笑嘻嘻的热情。

就像他知道那样。

死而不能复生。

长相，长相最是重要的。

可是沈曜觉得，面前之人，与记忆中的人好像越来越是一样，又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