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吃汉堡,想要喝可乐,想要买个机票车票什么的回家,我想得快要疯了!】
【苏疯,我要是死了,会不会有人难过……】
砰的一声,阿若以头砸在桌面,羞愧得无颜面再见江东父老,“我怎么就胡说八道了呢?都怪那瘴气!”
丢死人了……她四年来唯一一次的脆弱竟是在苏疯面前,还撒泼撒赖胡言乱语……嗯……别救了,毁灭吧,让她就这样告别这个世界吧。
“阿若你干嘛?”彩心端着药膳一进门就看到阿若拿自己的头砸桌子,吓得她差点大叫,“你头不疼吗?”
“我脸比较疼……”阿若揉揉额头低喃,看到浓汤里飘着的那只大乌鸡腿,瞬间回神,“小菜心你发财了呀?居然连着两天都吃这么好?”
因为命案,她们在戏班的钱结不了,如今旅费堪忧,小菜心竟还这般大手脚?阿若光看这只鸡腿就知道这碗汤肯定贵死了,原本就郁闷的心情更加难受了。
“什么呀?大夫说你瘴气之毒已解,但身体受了寒,要好好养一下身体,不然会落下病根。”彩心说起来还是心有余悸,“不过都盛夏了,你还能受了大寒,真不知道你被抓到哪了。”
她身体冰凉是因为……
阿若脊背一寒,摆摆手道,“那也不能每天乌鸡参汤吧,太费银子了。哑婆婆跟我们关系再好也不能假公济私啊?”
“其实……这是苏大人吩咐特地给你做的。”彩心交叠双手,下巴搁在手背,笑容别有深意。
“他……是白吃我们几天早点良心发现了吗?”阿若有刹那的愕然,比受宠若惊更惊怵一些。
“说是因为案子让你受了罪……不过,阿若,你不觉得这苏大人最近对你挺上心的吗?”彩心一脸八卦。
“不觉得呀。”啃着鸡腿,阿若含糊不清地道。
那日后小蛮把全司州都翻遍了,也没找到戏子张提供线索的那些人,大家都只能猜测是戏班的案子让阿若涉险。毕竟,嫣红也是差点砸到了她。抓到的那两个黑衣人口供也只是受人钱财,连对方是谁都说不清。这两天,苏子锐和秦治都忙得分身乏术,只有彩心一如以往地专注照顾她。
“你看,除了他师妹,哪个女人能常跟他说上话?他对你的态度也与人不一样啊,我在官驿那么久了,除了彩心姑娘这四个字基本没听他跟我说什么话。”彩心兴致勃勃地数了数,一副发现了什么的样子。
“可是他除了数落我就是责怪我不安分惹麻烦啊,这种关注打击你喜欢?”阿若疑惑地上下扫射她,伸出食指摇了摇,“你都说我并不是特例,你看他对玉蓉姑娘不也挺好的吗?还专门陪着她来司州探亲,这年头师兄师妹,正好配对呢。”
彩心挑眉一笑,手指伸过去抬起阿若吃得油光潋滟的下巴,“小若若,你这是羡慕吗?”
“别这样叫我嘛,而且,”眨眨眼,阿若勾唇笑了笑,嘟嘴亲了亲她的手,“你哪听出羡慕?又不是你对她好,我家有小菜心,还要什么苏阎罗?我只在乎你~”
“死鬼,你把油蹭我手上了!”彩心嫌弃地道。
阿若索性一把抓着她的衣袖,埋头蹭了一通。躲闪不及的彩心笑得无力,笑闹之后还是认命地抽出手帕给她擦嘴。
“菜心我错了,这个世界我还是要你的。”享受着她温柔的阿若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彩心不明所以地回望她。
“齐姑娘。”柔和的嗓音从门边出来,阿若两人看过去,只见粉白衣裙的刘玉蓉轻轻福身施礼,眉目温柔,眼神略带一丝愁。
“玉蓉姑娘。”两人起身回礼,彩心笑着招呼她进来,“你怎么来了?”
“我听说阿若姑娘出了事,本想昨天就过来探望的,只是表舅母早说了去礼佛,故而未能及时探望。”刘玉蓉看阿若气色不错,略略宽心,“你没事就好了。”
“多谢姑娘关心。”阿若笑意盈盈,对于美人,尤其是这种养在深闺又没有任何坏心肠的美人,阿若从来都很友善体贴。
三个姑娘虽然来自不同背景,但阿若两人在外游荡多了,跟人相交自有过人之处,几下交谈就让刘玉蓉放心戒心,以姐妹相称。姑娘家的话题离不开装饰打扮,诗词歌赋,这些话题她们都拈手就来,一番交流笑语不断。
相约改天再聚后,阿若便送刘玉蓉出去。
两人走在回廊上,谁也没开口说话,一时间竟有种奇怪的协调。阿若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身边的女子,见她略有局促,便笑着率先打破沉默,“对了,今天怎么不见春儿跟着你?”
像是被吓到了般,刘玉蓉俏脸一僵,忽然停下脚步,认真地对阿若道,“玉蓉今天来,其实是想要跟阿若妹妹道歉的。”
“道歉?”卧槽,她不会是凶手吧?
阿若被自己的第一反应囧到了,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声,“你有什么好道歉的?”
“春儿……前几天跟阿若姑娘说了些不好的话……我知道后一直心有不安,终归是我管教不善,对不住。”刘玉蓉脸上有羞愧,屈膝行了个礼。
她这般郑重反倒让阿若不好意思,其实她后来也觉得那天自己莫名其妙地敏感了,驳斥春儿的话回想起来也觉得奇怪。
阿若连忙扶起人,握着她双手道,“没事,本就是我急于查案没注意男女大防,可能是在外久了,也没把自己当女子。春儿说你跟苏大人有婚约,在意也是难免……”
“不是的。”刘玉蓉粉脸霎时通红,急急的道,“我不知道春儿居然胡说,我,我,我跟师兄并不是那样的。”
阿若被她激动的样子吓了一跳,好吧她也没信春儿的话,苏子锐那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能讨到老婆的人,她只是随便一说,提醒刘玉蓉而已。这个朝代女子闺誉能逼死个无辜的人,春儿对着她说也就罢了,万一跟别人说了,苏子锐又不认,吃亏的只有眼前这个扶风弱柳般的人儿。
“总之,我跟师兄并无婚约。”刘玉蓉垂目,嗫嚅着道,“我自幼失持,前两年父亲也……先父临终托孤,师兄承诺照顾我而已。”
“这……听起来就是段姻缘的开头。”阿若偏头,这种开头的话本子她看过不少,戏也有唱过。
刘玉蓉顿了一下,清丽的脸上挤出一抹苦笑,摇了摇头,“我知道的,师兄说的照顾我一辈子,压根跟嫁娶无关。实不相瞒……苏夫人已经给我相看人家了……师兄说的照顾,只是兄长的看护,给我选个好人家……嫁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