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万朵惊喜的发现自己手指上多了枚东西——她的婚戒。
又回到她手上。
程寅又有点发烧,只在床上皱着眉头命令:“不许再摘。”
过了会儿,想到她要演出,又补充:“摘了自己保管,不许还给我。”
万朵疯狂点头,一个劲儿傻笑。
可惜她起晚了,没来得及好好欣赏自己的大钻戒,战斗一样收拾好了自己,叮嘱程寅在家好好休息后,匆匆忙忙往单位跑。
幸好单位离得近,她掐着点赶到排练厅。
推门进去,就看见同事们七八人围成一圈,对着什么大谈特谈。
“万朵,你上热搜了!”方怡从人群里抬起头朝她喊,满脸都是笑。
“还是咱小师妹厉害啊!”有师兄笑呵呵说,“出去这么一趟就出名了。”
“什么啊?”万朵一脸懵圈,把小背包往地上一丢,两步跑了过去。
同事们给她腾了个空档,万朵挤进去。
原来大家都在用方怡的手机看微博,万朵这次去美国的交流演出的小视频在留学生圈里传遍了,她又是个粉丝百万的小网红,就这么又火了一圈,最后火回了国内。
同事们问她现在有多少粉丝,万朵打开自己的媒体号“照破山河”一看,果然又涨了几十万粉丝。
只是一夜之间。
不仅同事们,连万朵自己都讶异,盯着还在蹭蹭上涨的数字只觉得虚换。
就在这时,方怡刷新了一下微博,上面又爆出一条热搜——
沐光总裁与小网红机场拥吻。
方怡一看“沐光”二字,也没多想就点开了,进去一看,竟然是程寅。
“这不是万朵吗?”有人指着方怡手机说。
听见这话,万朵抬起头,也往方怡手机屏幕上看。
照片里,程寅在机场抱着一个女孩儿亲吻。因为拍照角度的缘故,被他抱的女孩儿看不清正脸,但同事们和万朵每天相处,不用看正脸都知道是她。
“程总够浪漫的啊!”
“哎呀,别看了,”万朵不好意思,转移话题,“该排练了吧。”
话是这么说,万朵自己趁没人注意,悄悄打开那条热搜。
不止一张照片。
还有两张,一张是她靠在他身上,仰着脸,他低着头听她说话,看她的眼神无比专注,深情又宠溺。
另外一张,是她踮起脚尖攀住他脖颈儿,他双手插兜,唇角扬起,眼睛里的温柔多得都要溢出屏幕。
底下的评论上万,有人认出她是新晋网红“照破山河”,还有人挖出她在昆剧团的资料。
于是,又有评论说她是小网红傍上富二代,企图一步蹬天。
还有人讽刺她是想红,想出名,想疯了。
更多的是贬损她,说她一个戏子,配不上程寅。
万朵看了几条,虽然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但心情还是受了影响,拿起手机就忍不住想看,干脆关了手机专心排练。
中午排练结束,万朵重新开机,想问问程寅烧退了没有,忽然有同事过来说外面有人找她。
她跑到剧团门口一看,竟然是程思危。虽已立秋,八月底的南城一丝风都没有,程思危站在墙边的一条树影里,脑门上都是汗。
万朵讶异,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程思危。
不能像程寅一样直呼其名,也不好亲近地喊他大哥。毕竟程寅跟他不亲,她跟他也亲近不起来。
好在程思危看出他顾虑,笑着让她喊他思危哥。
后来,程思危请万朵吃饭,到了饭店,万朵才发现季明珠也在。
万朵淡然地打了招呼,落座时,目光扫过季明珠手腕,只带了一条细链子,没有腕表。
过了这么久,她还是介意。
即便知道程寅只爱她一人,那块被送人的表就像刺一样,拨掉了也有伤,伤好了也有疤,梗在肉里,一想起来就难过。
服务员上菜单,点好了菜,没等万朵问,程思危自己先说了目的。
他们想请万朵帮忙,劝程寅回北城。
万朵捏着高脚杯,愣了又愣。
“现在,只有你能劝得动他。”程思危又说。
万朵看向季明珠,“季小姐也这么认为吗?”
季明珠面色黯了黯,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目前谁都劝不动程寅。程老爷子精神不济,管不了久诚,她爷爷找过程寅多次,也没用。
久诚现在的竞争力大不如从前,季明珠爷爷现在每日忧思,身体日渐愈下。久诚是程寅爷爷和她爷爷联手打下的江山,要是垮了,她爷爷这辈子的心血付之一炬,怕是人也要撑不住了。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帮帮忙。”季明珠诚肯说。
万朵笑了笑:“两位太看得起我了,但凡他认准了想做的事,我也劝不动。”这话不是推脱,是真的,否则他当时也不会去当久诚的总裁。
“久诚现在真的很需要他,”程思危又说:“你也不想久诚破产吧?”
“久诚破不破产和我一个戏子有什么关系?”万朵轻笑一声,“程寅都不在意,我为什么要在意?”
季明珠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又强自保持平静,“万朵,无论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别拿久诚开玩笑,久诚倒了,对你没有好处。”
万朵静静看着季明珠,忽然明白了。
他们一定认为,是她不让程寅回北城。而他们所谓的让她劝他,其实是让她放过他。
这么轻易地就把一个人想的那么卑鄙和不堪。
心里有一丝抽痛,不是为自己,而是为程寅。在这样的环境中生长,该是受了多少委屈和误解。
又很生气。
即便到了今天,他都被误解成一个不分清重,沉溺温柔乡的人。
“你们当初那么对程寅,”她冷声质问:“现在怎么好意思让他回去?”
程思危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
“不需的时候把他赶走,需要的时候又想一句话就让他回来,程寅不是工具,他也有心,有感情。”
“你以为程寅就那么好欺负吗?”程思危掀开衬衫衣摆,“这道疤就是他拿刀捅的。”
万朵看都没看他身上的疤。论身上的疤,程寅身上的疤只多不少。
“谁让你弄坏他的手串!”她毫不相让。
“那也不至于捅人吧?!”程思危说。
“那是他找到家人的唯一机会!是他最重要的东西!”万朵冷哼一声,“换作是我,你估计活不到现在。”
这两口子,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程思危气得直咬牙:“你以为当时是我们赶程寅出国的吗?是他自己想走的。当时那一刀在刺到我之前,先刺进了他自己的手掌。”
万朵一惊,脱口问:“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他用自己的手垫住了,他根本不是冲动,是预谋已久!”
万朵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振荡不已,原来程寅掌心那道两公分的惯穿伤是这么来的,他怎么有勇气,把刀一整个刺进自己的手掌,该有多疼啊!
程思危的声音还在继续:“那把水果刀穿透他的手掌刺到我的肚子上,我身上流的大多是他的血。只是当时在场的人都吓坏了,没人注意他的手掌。之后他被送出国外,我那些朋友也全家搬离北城,有的到现在都没能回来。我被关在医院里两个月,所有人都受到了惩罚,唯独程寅得到了他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