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岐伸出根手指,把她推远一点,语气无奈。
“我听得到,又青。”
“我就说当时看到的那人是你,你居然一声不吭!”岳又青叉腰道,“当时我娘不是让你隔段日子就往家寄封信吗?这都几天了你自己算算!”
她说话时身上的小玩意全都在一并叮呤咣啷狂响,听得君无岐头疼。她转头,“你说什么?”
“别装,我知道你听得到!”岳又青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去戳她额头临了又不敢,委委屈屈地在她腰上戳了一下,“欺负我近视眼是吧?你可真是个王八蛋,我管不了你,我还不信我娘也管不了你!你等着,我这就给娘传讯!”
君无岐一把握住她的手。
“等一会……”她声音虚弱且疲惫,“先给我看看,我方才那一下好像伤到了左手……”
“什么?”岳又青一惊,顿时什么告状都忘到了脑后,立马就来撸她袖子,“不是让你好好爱护你的左手吗?怎么好端端地会伤了,是不是扭到筋了?别动,让我看看。”
君无岐任由她打量自己手臂,悄无声息地捏了把召南。
一人一猫同时松了口气。
岳又青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哪有伤,但又怕自己水平不精,犹犹豫豫放下手,“你具体哪里疼啊?要不要紧?要不我们还是找个大夫去?”
君无岐摇摇头。
“先不必管那些,我好了不少。”她道,“现在这是在哪里?”
岳又青抬头环视了一圈。
“啊,我们好像跑到山庄后面的山里来了。”她不很确定,“到处都是草,还有树。”
“接下来要怎么办?”召南说,“你和山庄少爷打了这一架,应该是很难再混进去了。”
君无岐痛苦地扶住额头。
“既然都这样了,也就罢了。”
“要不我去找元和帮帮忙?”岳又青道,“他人还不错,兴许会帮我们……”
“我还没问你呢。”君无岐语气严肃起来,“你们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他会‘生塑’?是你教他的?”
岳又青一愣,“我可没教他,是他自己学会的!”
君无岐狐疑,“怎么回事?”
说起这个岳又青也有点纳闷,“前段时间他们找上娘想给他们这一个姑娘换脸,娘不愿意走动,派了我来,当时出了点状况……”
她看着君无岐,欲言又止。
“总之,就是很多原因,他就学会了,那我也不能按着把他打失忆吧……”
君无岐简直想敲她。
“就算不能把他打失忆。”她无奈道,“你就这么任由他随便乱用?”
“那他长得好看嘛,还会说话。”岳又青扭捏道,“没事的,他又不是我们家的人。”
她天真的语气里有种单纯的残忍,“他不会保养之法,若是一直这么随意使用秘法,到不了三年,他的手就会烂掉。不过我看他的使用频率,可能三年都用不了哎。”
“线呢?线也是他自己弄出来的?”
“那当然啦。”岳又青笑眯眯道,“我才不会给他线呢,那都是他自己琢磨着学会的,不过呀,材料没用对,恐怕消耗的是他自己的命数呢。”
君无岐这才略略放下心。
“以后还是当心些,”她道,“岳姨不爱出门,一直让你代表偃门行走,恐怕很多人都在盯着你。”
“我晓得的。”岳又青弯腰把召南抱起来,“召南,你怎么不吭声呀?哟,我怎么感觉你比出门前沉了?”
召南恨恨拍她一下。
“我才没胖!是毛长长了而已!”
“好好好,长长了。”岳又青把它揣进怀里,“呀,天都快亮了,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来找你。这样吧,我们先去我住的地方藏一藏,我出去打听打听消息。”
这是目前看来最可行的方法了。
两人一猫在原地缓了会,待到日出前的淡光从东方升起,山庄里的喧闹渐渐平歇下来,这才鬼鬼祟祟地一路避着人去了客房。
只是还没到地方,刚刚安静下来的山庄再次响起呼喊。
“师兄死了!师兄死了!”一个少年含着泪从山上冲下来,径直从山道上跑过,“是鬼!鬼又来了!”
岳又青和召南愕然对视。
“又出事了?”她疑惑道,“你们且先歇歇,我去看看。”
破红山庄的客房安排得还不错,各个都是单独小院,颇为幽静。君无岐今天消耗实在过大,一进门便在召南指引下直奔卧房,只是还没等到榻前,猫忽然腾地竖起尾巴。
“谁在里面?”它脊背拱起,朝屋中哈气,“出来!”
“呵。”
屋中传来不屑的笑声。
“看你俩那样,打得过谁?”
听见这声音,君无岐忽然不动声色地倒退一步。
“嗯?等等。”
不等她悄悄退出去,那人已经主动走了出来,满面狐疑。
“我怎么觉得你这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