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那么多了,先走要紧。”召南急道,“我有点头晕,你小心!”
君无岐便不再说话,一把把猫捞进竹筐,大步向前走。
童桐跟在她身后,很知情知趣地没有多问,只是警惕地环视四周。这条墓道虽不及刚刚那条高大气派,但仍然规格不低,足够三四个人并排而行,两侧墙壁用银和兽骨绘制图画作为装饰。看得久了,她蓦然眼前一花。
君无岐一把捞住她,“你怎么了?”
“我、我眼睛好疼……”童桐以手覆面,滚滚泪水从指缝中落下,“这壁画有古怪……”
君无岐尚来不及追问她状况如何,忽听重重喘息从身后传来,间或夹杂蹄音,想必是陵中游荡的镇墓兽追来了。她二话不说架起童桐手臂,竹杖点地快得像落雨,“我们走!”
童桐努力移开点自己的重量,不敢随意出声干扰君无岐判断,在心里默默捕捉镇墓兽的声音。只是那东西不知是作何打算,居然渐渐没了声息。
是觉得自己没有胜算?她胡思乱想。
君无岐一路飞奔。
她对墓主人的身份已经有了些猜想,只是还不敢完全肯定。顺着这墓道走了约有一炷香时间,她猝然停下脚步。
“难怪不追了,原来这里等我们。”她从鼻腔中哼出声冷笑,“还挺聪明。”
前方墓道与主室相连之处,赫然等待着一只镇墓兽。
这家伙长相极其奇特,有对鹿角似的长角,只是相较而言更加锋利尖锐,身体似犀牛,脊背平整开阔,生着九只蹄子,正在交错敲击地面,带起薄薄灰尘。它没有眼睛,只有一对和羚羊一样的耳朵垂在头颅两侧,灵活地转动着。
召南在竹筐中发出痛苦的碎音。
看来并不像她猜的那样是杨家来了人,而是这东西身上用了和杨家死士一样的药。
摩尼教?还是其他人?
君无岐掂了掂手中竹杖。
目前我方人员三个,已经废了一个半,并不适宜缠斗,最好还是速战速决。
她在心中计较着,率先出手!
这一下来势汹汹,丝毫没有保留。
镇墓兽仰天无声怒吼,三只前蹄重重刨了下地面,低头朝她冲来!
这一下若是顶瓷实了,只怕她就成了串。
君无岐拎起童桐领子,竹杖在地上一支,人已经飞上了墙。她手臂上肌肉隆起,童桐整个人都被平平带起来,险之又险地从镇墓兽两只大角上飞过,衣角险些被刮破。君无岐听声辨位的本事已臻化境,借着惯性在墙上跑了几步,察觉到镇墓兽已经过去,便毫不犹豫地放开了手。
童桐灰头土脸地在地上滚了几圈。
她没吱声,强忍眼中疼痛睁开条缝,冲到柱子后面躲了起来。
镇墓兽一击不中,腾腾腾跑出去好几步远,急刹停下,回头。
召南在昏头晕脑中不忘吐槽,“这就是瞎子之间的对决吗……”
君无岐,“……”
有时候她真的很想把这猫扔出去。
镇墓兽在原地甩了甩头。
“哞——”
它发出和牛一样的,低沉的吼声。
君无岐敏锐地察觉到它似乎有意在控制音量。
心念电转,她手中无声掐了个诀。
“急急如律令!”
半空霹雳骤然炸响,吓得镇墓兽原地一跳,九个蹄子步伐都乱了。它惊恐地摆动着脑袋,却有细小血点从耳中飞出,甩溅在石砖上。耳中捕捉不到声音对它来说显然是常事,很快它便镇定下来,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径直走开了。
童桐的眼睛恢复了些许,她眯着眼,视线模糊中捕捉到了这一幕,压低声音小声问道,“大仙,这是怎么了?那到底是个什么?”
“它叫土伯,以土为生。这东西常年生活在安静的墓穴中,对声音极度敏感,这是被雷声震聋了。”君无岐解释,“但恐怕只是暂时,它过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恢复,我们得趁早离开这里。”
她摸索着童桐的眼睛,念了几遍祝由术。
童桐顿觉舒服了许多,虽然视力仍未全好,但也暂时够用。她揉了下脸,引着君无岐往主墓室的方向走。
此刻她们处于过渡阶段中的小厅里,前方是座紧紧闭起的石门,两侧有雕像守护。童桐细细打量过这两座雕像,疑惑道。
“这里怎么会是两尊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