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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想回去?”
“是。”
“你不想待在乐界?”
“没错。”
“发生什么事了,亲爱的?”莫里斯抓住塔齐欧的两只手,紧紧握住,“有人欺负你还是——”
塔齐欧摇头:“我想去找阿马蒂,我感觉他最近状况不太好。”
人类松开他的手。
“那是他自己的事,”他面带微笑,“谁让他结婚?谁让他生一大堆孩子?还养死了两个。可怜开罗的半只鹅在萨尔茨堡掉眼泪呢!”
“说话注意点儿,莫里斯。你说得过分了。再说又不是他想结婚,你忘了托尔瓦特和韦伯夫人设计的那份订婚协议文件吗?”
“他不想结婚?”莫里斯显然被逗笑了,“没人比他更想结婚,塔齐欧。孩子就是证据,结婚让他的欲望合法且不受限制。”
塔齐欧自觉说不过这只人类,便转移重心:
“我们在这里的一切都是阿马蒂创造出来的。我们如今住在舒勒街846号公寓,我们的食物、衣服、马车,还有塔罗牌、弹子台、九柱戏和你最喜欢的射击比赛。哦对,别忘了我们在谷物街经营的面包店,虽然它已经被拿来抵债。此外,我的乐队以及你的家庭教师职位,都和那位善良慷慨的作曲家息息相关。你可以对他抱有偏见,但我不想和你争论,也请你不要像利奥波德控制阿马蒂那样控制我。”
“我控制你?我什么时候控制过你?我看是你被他控制了吧!”如果莫里斯是炮仗,那此刻塔齐欧末尾的祈使句则是点燃炮仗的一团火:
“他多会说啊!——每天吻你的手100次、1000次,自称是你最忠诚的朋友。但他不止对你一个人这么说,他的父母、姐姐,还有冯·桑能菲尔斯先生、拉姆-贝克伯爵夫人、约翰·里德赛尔大使、斯蒂芬尼父子……天啊,他们把这句话都听烂了。
“他多骄傲啊!——如果维也纳不接受他,他立马就以上帝之名动身学英语和法语。
“他多享受啊!——过去他的父亲有多节约,现在这位儿子就有多挥霍。仅仅是因为他觉得他赚的钱换不来家人的尊重与爱,所以干脆就把它们都花掉。
“他多聪明啊!——他把他父亲和大主教拆成下流话,鬼知道他背地里用什么淫词艳曲编排你呢。
“他是个有野心的天才,塔齐欧。他的公众音乐会与学会分布在维也纳的一年四季,他创作钢琴协奏曲、弦乐四重奏、《费加罗的婚礼》以及C小调弥撒不是用来取悦你,而是要取悦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