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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滴热热的东西顺着脸颊滑落——

最终掉在了王后墓室的地砖上。

塔齐欧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瞬间，强烈的混乱和恐惧向他袭来。直到一根火柴在身后点燃，他回过头，看到逆光而来的莫里斯。

这只人类的头发长长了些，眼睛下方生出泪沟，白皙的皮肤甚至有点病态的青色。胡茬在唇周依稀可见。现在是什么时候？塔齐欧不知道。

但绝不可能是1643年。

“我们回来了……”

人类的声音开始哽咽。

“塔齐欧，我们回来了！”

火柴熄灭，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

塔齐欧亲了亲莫里斯的嘴角——像命令，又像一种许可。于是人类反过来亲他，两只手在空中一张一合。他们的鼻子相互碰撞、挤压，谁也不让着谁。塔齐欧被吻得身体微微后仰，那双无处安放的手趁势一把搂住了他的腰。

过了好一会儿，塔齐欧脖子酸了，低下头不想再亲。可谁承想莫里斯膝盖一弯，捏住他的胳膊，好像不把他嘴里东西吞进肚不罢休似的。

最后塔齐欧不得不使出一点力气来抵抗人类，并咕哝了一句：“下巴疼。”

“伤到你了？”莫里斯揉着他的下巴轻声问。

塔齐欧点点头。

“毒丝呢？”

“……还在。”

人类充满愧疚：“可我刚刚已经伤害到你，它、它们都不出来对付我。”

“因为，”塔齐欧老实回答，“它们认得你。”

莫里斯呼吸一屏。

塔齐欧坚定自己的答案：“除了我，它们只认你。”

人类笑了，但随即恢复严肃——

“还疼吗？”

“不疼了。”

莫里斯：“那我可以再亲你一下吗？就一下。”

塔齐欧：“。”

就在这时——

“有异种。”

莫里斯转向门口，迅速擦亮一根火柴。

跟随人类手中的火光，塔齐欧望见一颗苹果——苹果旁边，卧着一只和它差不多大的狮身人面兽。

“是异种，真是异种！”莫里斯喊，从行囊里翻出当年剩下的最后一瓶香水，对着怪兽一顿猛喷。

狮身人面兽怀抱苹果在地上来回打滚儿。“停手——停手啊你这无知的凡人！”一个精灵般的声音用英语说，“啊，我的眼睛我的鼻子我的舌头我的嘴；你的毒汁要毁了我神圣的脸。”

“你这小油嘴还挺能说。”

莫里斯撂下空瓶，将火柴盒丢给他的伙伴：“塔齐欧，帮我照着点光，看我不踩扁它。”

就这样，怪兽抱着苹果满屋子跑，直到爬上塔齐欧肩膀。“从他身上下来。”人类恢复冷静后说，眼睛睁得大大的。狮身人面兽非但没听他的，反倒挨塔齐欧更紧了些。

下一刻，苹果轱辘到地上，小家伙晕乎乎地睡倒了。塔齐欧拎起那条细长的狮子尾巴：“给。”

“它死了吗？”

莫里斯将怪兽捧在手心，轻轻抚摸它背上的毛。

“没有，我觉得它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塔齐欧凑近，“但是瞧，它醒了。”

莫里斯当即攥住它：“说，为什么偷窥我们？”

“这里是我家……”狮身人面兽委屈巴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