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扇上的墨竹颜色比起之前更深些,扇子的磨损过于严重,但是谢京墨也只是在此基础上修了一下,并没有将其全部拆开更换。
“有一件事你应该感兴趣。”他坐在魏知易的面前说道。
扇面不断开合,他望着手中的折扇,听到谢京墨说的话时,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说来听听?”
谢京墨望向他,没有卖关子,“记得当初灭门的皇族吗?”
扇面的开合没有问题,魏知易便将其合上,放在手边,“姜家?”
“对。”他答道。
他想到刚刚得到的那个消息,忽然觉得很有意思,当初姜家被灭门时,全府上下没有一个活口。
但偏偏他得到的消息是桃花城中有两个从姜家逃出来的人。
“有消息说,姜家当年逃出来两个人,而那两个人此刻正在桃花城里。”谢京墨抬手抿了一口茶水。
魏知易手指顿住,他笑着摇头,说道:“当年那张圣旨可是说姜家满门不留活口。满城的锦衣卫把那府邸都围起来的情况下,居然还能有逃掉的人?”
他似是觉得好笑。当初的圣旨所写的话远比魏知易口中说出的绝情。
谢京墨思索片刻,抬眸说出自己的猜想,“应该是府中的下人。”
他继续说道:“姜府那些能称得上名字的人,不会活到现在。”
魏知易支撑着下巴,眯眼笑答:“也不一定,万一那些称得上名字的人是被旁人给顶替了呢。”
谢京墨望着他,没有出声。
“你找到他们的话,打算怎么办。”魏知易忽然开口问道。
指尖微微扣着桌面,发出轻微的响声。
谢京墨开口说道::“这个消息,旁人不知晓。”
这下魏知易懂得他的想法。既然旁人不知晓,那就证明如果能找到,那定要将其发挥出最大的价值。
该说不愧是谢京墨吗?
魏知易轻笑一声,问道:“二皇子的人最近有什么动作吗?”
“宴会尚在准备,而且有太师在。他最近应该不会有所动作。”说到这里他忽然停顿住。
他想起一个人。
随后,他抬眸望向魏知易,问道:“你认识慕容熙文吗?”
尘封的记忆被打开,魏知易忽然想起当时在茶楼中第一次见到那人的场景。
他奇怪地问道:“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谢京墨听罢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听闻他的易容术出神入化。”
这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样的人就像是个定时炸弹。永远都不知道此刻他会扮成谁,更何况那人是二皇子的手下。
魏知易摇摇头,“这我倒是真不知。我未曾和他接触过。”
对于慕容熙文,他的了解不深。他只知道他的父母都是二皇子的手下,除此之外的了解就来源于一些卦象的推断:忠国,忠君,还是忠民。
三者相互关联却也相互矛盾,想要将三者平衡好并不容易。
魏知易心中叹息一声,抬眸看向谢京墨,“谢言之,你说如何把一个人得罪官员的人从牢里捞出来?”
此话一出,谢京墨也是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事情。无非就是宋桃夭的那位友人。
谢京墨看向手边的棋盘,棋盘之上没有棋子,他索性从那边的棋篓之中拿出一枚白子落入棋盘之上。
魏知易也顺着他落子的动作垂眸看向棋盘。
只听,谢京墨沉声说道:“想要捞这样的一个人就要知道他得罪的是谁,以及那位官员的地位如何。”
他再次拾起黑棋落入盘内,“最好的办法是将敌化友,如此就多了一枚暗棋。”
白子再次落入棋盘之中,那棋子落入棋盘时,刚好阻断黑棋的退路。
“如果不可以,那就用那些与他制衡的棋将人捞出,身为官员总会因利益和旁人发生冲突,相信那些人很乐意给他添麻烦。”
手中的筹码决定人的价值,在筹码不对等的情况下,必须选择站队,否则结局只会有两种,第一种是死在一方的手下,第二种就是成为两者的眼中钉。
“除此之外,还有一种。”他说到这里看向魏知易。
魏知易察觉到他的视线,抬眸看向他,一抹极浅的笑意划过他的眼底,他从盒中摸出一枚黑棋,将其落入棋盘之中,阻断白棋的所有退路。
他接过谢京墨的话,说道:“还有一种,以势压人。谢少师,不知我说的可对?”
在筹码比对方多的情况下,以势压人,将对方吞并,也是一个解决方法。只是谢京墨不常这么做。
魏知易轻笑一声,低眸看着棋盘,将白子一一捡回棋篓,“听起来以势压人更简单粗暴一些,可惜不适合我。”
不适合也并不想那么做。
那位书生怕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谁。
魏知易此刻还真有点想要实行江程安那个劫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