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玉君子所言当真?可有依据?”
快马加鞭几日赶到花语阁的纪庭中以一敌百,即使经历一场恶战,也丝毫不怯弱。
“我所言,诸位仔细想想便知道。”纪庭中目光直视千鹤坊念筝,“花掌门一向同你同出同往,如今却平白没了下落。”
她掷地有声道:“若他燕铮当真知晓线索,早几年就行动了,何必等到现在。而花掌门却再三掳走燕公子,如今下落不明,可想而知是有了新的进展。”
其实不必纪庭中点明,许多事在场的人心里多多少少都有数,只是台面还需要有人给台阶。
燕铮透过凌乱的发丝与纪庭中遥遥相忘,还是熟悉的紫衣,还是当年的模样。
他们两个有多久没有心平气和地聊过了,这个人又有多久没来看望他,这些他都记得无比清楚。
他深知从放出消息的那一刻起,花语阁便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只是燕铮太多执拗,他只有一个弟弟了,实在放心不下,才想了如此极端的方法。
不想,竟连纪庭中也被牵连上。
花语阁一战到了如今双方都是损失惨重,若燕铮当真有那么一点线索,何苦为了它赔上整个门派。
在场的门派心里或多或少有了定论,于是有人问:“此事是我们做得不对,这花掌门不分青红皂白掳走了燕公子,为表歉意,我等愿将燕公子寻回,只是不知片玉君子可否知道花掌门的下落?”
一双双眼睛同时看向纪庭中。
那目光中带着尴尬、心虚、还有无尽的贪婪。
卫衡曾经教导她,人心贪婪最深是可悲,也最是可怕。
同样的,也更好拿捏。
“是啊,片玉君子,总得给我们个机会将功补过吧。”于是有不少人开始符合。
纪庭中瞧着这群人伪善的嘴脸,面无表情道:“具体的我并不知晓,我也寻了许久,只知似乎是往前潇方向去了。”
“前潇?”念筝道:“那地方能有什么,长叶殿中人并未长久去往那地方……不过,前潇与雾州相差不远。”
“雾州?”三生里的人说:“那不就是长叶殿遗址吗?我倒是有听说最近有一波人进了雾州隐藏行踪,如今也不见人。”
“那还等什么,定然是去了长叶殿,那地方虽然我们都找过了,但她带着燕舟,保不准真的知道些什么。”
念筝眼珠子一转,笑道:“如此,还请片玉君子与我们一同前往,才能更有把握保燕公子安然无恙。”
此话自然是假的,谁都听得出来,意思也很明显,若他们不同意,那不介意将错就错事后再去雾州也不迟。
“可以。”纪庭中抽出流光双刃,“但我纪庭中也不是任由拿捏的,我与花语阁只是同去,将燕舟安然无恙带回,其余一概不帮。”
“那是自然。”念筝说完,又主动朝燕铮赔不是。
由她开头,其余门派自是纷纷效仿。
花语阁再不济也是大门派,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撕破脸皮。
稍微安顿一会,各大门派便准备上路,燕铮叫住纪庭中,实在是有不少话想说,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纪庭中从前只觉得他温润非常,如今却非常讨厌见他别扭的模样,“不必谢我,我本来也不想插手的。”
燕铮苦笑一下,他带领花语阁坚持到如今已是难事,“我知道,是流玉瘦雪。虽然我不知道他的目的,但此恩情无以为报,从今往后他便是我花语阁的上宾。”
纪庭中淡淡道:“还请燕掌门记住你今日所言。”
“那你呢,庭中,你来此便毫无私心?”
燕铮道:“我不信你对我一分情谊都没有。”
“就算有那也是过去了。”纪庭中沉声道:“还有,我与燕掌门不是很熟,所以今后不必这般唤我,至于令弟,我会将他送护,只请你记住来仙的恩情。”
“我——”
“片玉君子。”念筝前来,目光在两人中间流转,“时间不等人,还需即刻启程。”
纪庭中点点头,不再与燕铮交谈,转身离去。
她脑海中浮现那人的话。真的一分情谊都没有吗?
世间唯情一字难解,哪有那么容易忘记。
可她纪庭中从不会在一件事上摔两次跟头,不论燕铮做什么怎样弥补,她都不会再走回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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