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渺带着一队近卫在五日后抵达了暮州,他虽然按照应来仙的方法,光明正大入城,但不能太过高调,所以沿路行踪也都一直有所保密。
“殿下。”身后一人快马加鞭的赶上前来,“失手了。”
那人神色慌张,好似怕这位矜贵的主会怪罪。
但江云渺的脸上却不见怒色,反倒是笑了,“我亲爱的老师还真是没让我失望,竟然失手了,以后这事便过去了,他还是本宫的老师,谁也不许动。”
身边的人看不透江云渺,只能频频点头,暮州的夜晚来临得很快,圆月挂在空中,莫名的多了几分诡异。
前方入城之处却是意外的灯火明亮,那些火光晃在江云渺眼眸里,成了他匍匐前进的绊脚石。
“殿下——”
“嘘。”江云渺将指尖竖在唇边,骏马前行,一步步朝那光源处靠近,终于看清了所有。
一人领头打着灯,身后是一同前来的侍卫,他身着一身黑色劲装,面色冷峻傲气凛然,模样说不上俊俏,但是气质浑然天成。
“陈敛声,见过太子殿下。”这人微微低头,端得是不卑不亢。
江云渺意味不明的盯着陈敛声,他的行踪目前不该有人知道才是,“暮州陈敛声,久仰大名啊。”
陈敛声的一半身影全被手中的灯光包裹着,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了他身上的寒气,“不敢,还请殿下移步寒舍。”
两人四目相对,眼里皆是探视,江云渺知晓如今的暮州早已落在赵秋景手里,那陈敛声自然也在为其做事,如今的做派,究竟是赵秋景早已知晓而安排,还是陈敛声单独朝他抛的橄榄枝?
“本宫得了准允入皇城,途径暮州便不做久留。”
陈敛声漆黑的眼眸微抬,“殿下此行赵大将军并不知晓,但倘若殿下跨过这暮州,那可就不一定了,将军身在越都,可眼睛却没离开过东仓,殿下若想徒增烦恼,便先停留此地。”
如今越都江帝患病,是虚是实全凭赵秋景而言,储君之位虽早已立下,但有的是机会让江云渺下位,比如现在,哪怕江云渺顺理成章进越都,到了越都便是进了赵秋景的牢笼,可若不进,江帝恐危。
越都五城虽都有江帝守卫军,但恐宫内情形已被赵秋景控住,如此一来,宫内的江帝却是孤立无援起来,唯有江云渺的进宫才能打破僵局。
“大胆!”跟在江云渺身边的人怒喝,“朝政之事乞能听你空口无凭而谈!”
陈敛声依旧镇定自若,他模样有些凶戾,语气虽平淡却不容置疑,“是不是空口无凭,殿下之后便知。”
江云渺心里早有定夺,“那便劳烦你为本宫带路。”
夜晚万物寂寥,一行人绕进暮州也未惊扰梦中人。
陈敛声并未将江云渺带到自己府上,而是来到了一处隐匿在巷中的别院,别院不算大,但陈设看上去不算新,却是出奇的干净,想来平日里主人也会到这里来。
江云渺带了两个人随着陈敛声进屋,其余人全在外面守着,以备有人偷袭。
屋内上了好茶,陈敛声放才坐下,江云渺这才发现他的身侧带了一把奇特弯刀,剑身不大,稍微侧身便会被挡住。
“本宫听说如今陈家还不是你管事。”
“殿下想多了,今日的我仅代表我个人。”
江云渺脸上堆着笑意,“赵秋景手握禁军,暮州早年便已同他有着牵连,你既代表不了陈家,还想孤身淌这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