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一群人齐刷刷地骑马走着,这些人衣着正体,领头的更是雍容贵气,悠哉悠哉的走着。
什么样的人才能在官道上有着如此闲情雅致,那得是不缺钱的富家子弟。
“殿下当真要用那应来仙所说的借口?这根本毫无依据,他与我们不在一条路上,如今殿下的兵已然差不多,我觉得这人的用处也该到此为止了。”
江云渺神情愉悦,完全不像一个被困在深渊的人,“卫衡的徒弟,天下谋略他占七分,若不是有他相助,当年我前往云无时便已经死了。”
跟在江云渺身边的人没说话,他们知道江云渺不是一个因为一点小恩小惠就感恩戴德的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想做上位者,首先就得学会威逼利诱。
“老师志不在朝堂,但一只自由的鸟总有飞累的一天,到那时,才会寻一棵栖息的树,想要鸟儿不再飞,要么折断它的翅膀,要么就取他性命。”
江云渺这次邀应来仙来云辰,就是要看应来仙自己的立场,看他会不会选择自己。天下有野心的人都需要一位独属于自己的谋士,应来仙是他手中最好的棋子,这样的人,这样知晓他众多秘密,为他招兵买马的人,若是不愿意站在他的身边,便只能从这世间消失。
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殿下心中早已有了对策,应来仙不会留在云辰,他的立场,从一开始就摆出来了。”
江云渺眺望着远方,群山环绕,唯有一条官道通向他的面前,“他觉得本宫愚昧,很多事情思虑不周,但本宫又怎会一直原地踏步,老师命好,若他命不该绝,往后我自会重新思虑。”
“我的命没有谈城主的好,被人盯上也是常事儿,谈城主深明大义,想来不会让我死在这里。”应来仙对于接下来的危机并没有慌张。
谈从也偏头看着他,突然伸手正巧抓住了扑飞而来的利箭,那利箭只差一豪就要戳穿应来仙的眼睛,而他神色淡定的看着这一幕,听着马车外江妳和方序拔剑抵挡的声音。
谈从也手腕一转,将箭扔出马车,那利箭破开长空,一下穿个过了马车外一人的喉咙。
江妳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与方序对视的一眼中皆是杀气。
“公子,来了……很多人。”
他们此次行踪虽然没有保密,但如今还没出东仓,在这里敢如此大动干戈的,怕是不用脑子都能想出来。
“杀人灭口,看来江云渺不是很喜欢你这位老师。”
如此情形之下还有兴致调侃人的,也就谈从也了。
应来仙不急不慌地回着,“那你就想错了,他还真是很喜欢我。”
谈从也没带佩剑,倒是拿起桌上的酒樽再次替应来仙挡下一箭,下一秒突然附身拦住应来仙的腰一掌将马车顶掀开带人飞身而出。
光是周身的压迫感就震晕了些许人。
一路上密密麻麻的站了许多人,看得出来这一次是下了大手笔,江妳和方序努力的牵制着,但奈何敌众我寡,好在谈从也及时出了手。
方序的刀刃划破一人的喉咙,他在漆黑的人影中摸索到一把带血的刀刃扔给谈从也,“委屈您了!”
谈从也手握住一把黏腻,他慢条斯理的回身一掌击飞靠近的人,顺带扯下那人的一只衣袖包裹住剑柄,“流玉君子的命很值钱呐,我们虽然有合作,但我只说过保你不死,可没说要为你拼命。”
“公子!”
江妳一声叫唤,手中的剑失了力,眼看着一人的刀就要落在应来仙身上,惊慌失措中挨了一剑。
应来仙不动声色地往后退,突然停脚靠在了一个人身后,谈从也单手将应来仙拉至身后,手中的剑尖锐有力,散发的气息更是生人勿近。
“不用担心我。应来仙说道。
来人太多了,他们这边也就四个人,还有一个不会武功的,谈从也完全没有认真的态度,这样下去江妳和方序迟早会被耗死。
刀剑无眼,方序担心即便是在谈从也身边,也怕应来仙伤到,于是手中的剑越来越快,剑锋隐隐闪着亮光,手腕都开始发酸。
谈从也的剑只是在手中一挥,风云骤变,剑气凝聚,他目光阴沉,完美的侧脸上布满了不屑,“一群杂碎。”
话语刚落,手中的剑极速着冲开人群,这剑气看上去不显眼,却将在它周身的人如波浪一般推开,从人群中破开一条明路。
方序抹了一把满脸的血,鼻息间都是腐朽的气息,他回身的一刹那对上应来仙的目光,“公子别担心!正好我们两个练手用!”
“你少废话!”江妳的红衣被鲜血染成了更深的色调,她和方序背靠背,就这样替应来仙挡住了一群的虎狼。
应来仙被人往前狠狠的拽了一下,谈从也带血的刀就这样横在了他的面前,两人紧紧的贴着,就连呼吸都清晰可见。
“你惹了不少麻烦。”
“我知道,你送我出去,然后折转回来。”
谈从也探究地看着他,终究还是没有反驳,这兵器虽然不太趁手,却也挡不住谈从也这人的实力,他搂着应来仙,电光火石之间冲开了人群。
应来仙的脸上溅了不少血,眉心的朱砂痣在血滴中几乎要被埋掉,他抓着谈从也的衣襟,眼底却没有一丝的害怕。
谈从也轻功上称,不一会儿便将身后追赶的人甩开,应来仙脚一沾地便与他拉开了距离,“他们的目标是我,如今虽然我不在,但难免恼羞成怒伤害其他人,江妳和方序托着的人太多,怕是应付不过来。”
“这不在合作范围内。”谈从也手中的剑早就不知道丢在哪里了。
应来仙坦诚,“算我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