榷都
钟希午在进宫的路上偶遇到了大理寺卿徐安,也不能说是偶遇,那人横挡在他的必经之路上,一看便是在等他。
“殿下安好。”徐安规规矩矩的朝钟希午行了礼,“殿下可是要进宫见陛下?”
“嗯,大人是有话要与本王讲?”
徐安苦恼道:“方才御史大人与陛下大吵一架,殿下此番前去,怕是会引起陛下不快。”
钟希午自然是懂他的意思,很自然的往下问:“不知是何缘故?”
“陛下拿云辰作例,让御史大人提出自己的见解,权臣当政,皇室无援,重权旁落。御史大人觉云辰之象唯有除旧布新才能绝处逢生,故陛下问其皇室血统,御史大人表示破釜沉舟之后唯胜者可称。于是陛下大发雷霆,罚了御史大人一个月俸禄。”
钟希午客观道:“敢在父王面前这般说的,也只有御史大人了。”
没办法,当今御史大人是皇后亲弟弟,皇后与陛下伉俪情深,枕边风吹得多了,加之皇后家族势力庞大,便是说了大不敬的话,也只是罚俸一月便解决了。
“殿下还是别去了,陛下此刻火气正大呢,怕是您去也是吃亏的。”
钟希午:“多谢大人提醒,就是不知大人当时在场心里对这问题又是如何想的?”
皇宫内院大庭广众之下自是不能讨论这等事,但徐安只是往周围瞧了瞧,并未发现不妥人员,便如实开口:“臣以为尚未到病入膏肓的地步,选贤举能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内部势力缺失,目光当放长远,殿下与江湖接触颇多,又是卫老先生的亲传弟子,当得起贤才之称。”
钟希午提醒他,“徐大人可别说错话,到时候怕不是一个月俸禄的事儿了。”
徐安不急不慌,“殿下亦然,你的身边只有你自己,身后无家族,唯有身前之路可走,殿下的贤德,是你唯一拿出手的,也正是如今新局面所需。”
这话放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都是诛九族的大罪,但徐安不疾不徐的一一抖了出来。
钟希午不反对徐安说的是对的,他的母亲只是一个靠着手段上位的宫女,生下他后便撒手人寰,好在父王有心待他,才不至于让他太难活,可在朝堂上,他依旧站不住脚。
即使之后拜了卫衡为师,小有名气后得了个醉玉颓山的称号,但要对比一整个国家来说,就太渺小了。
“大人说的,本王记下了。”钟希午看着皇城的琼楼玉宇,不经陷入了沉思……
云辰的贤才,又会是谁呢?
“殿下。”待到徐安离开,一直暗中跟着钟希午的人才现了身,“流玉君子在沂水城待了三日,我们的人都没了,怕是被剑圣前辈察觉了。”
皇宫内院纵横交错,钟希午站在原地,却看不清下一步该迈向哪里,“不必找人跟着了。”
女子内心纳闷,以殿下对流玉君子的在意,断不会就这般放手,怎么如今就突然释然了呢?
“剑圣之威不是我们可以挑衅的,怕是踏进沂水城时便已经被他察觉了,谈从也是在警告我们,不论他出于何种心态,都不能再往前一步了,沂水城……原来他是这样想的。”钟希午呢喃道:“他自有打算。”
……
马车哒哒的行驶在官道上,速度愈来愈快,路上凹凸的石子将车轮划出响亮的声音。
奔驰的马匹突然来了个急刹,马车里的被颠簸得发出怒斥,“怎么回事?”
“殿下,有人拦路。”将手中缰绳猛的一拉,马吃惊的蹬着前蹄扬起一阵灰尘。
拦路的大概有十余人,皆着黑衣,手持武器,除了领头的人没有遮脸外,其他人都用黑布蒙面。
“不知几位拦住在下的去路,是作何意?”钟希午沉声问。
那领头的男子长了一张清秀的脸,但手中的武器确实凶悍无比,那是一把宽大的弯刀,刀柄上镌刻了一头凶猛的狼,他将弯刀抗在肩上,扬声道:“这条路,今日不通。”
钟希午轻笑了一声,“这是官路,岂是你说的算,瞧你手上的东西不像是云无的样式,你们究竟是何人?”
弯刀男子大笑起来,“不愧是醉玉君子,传言说你是卫老先生的得意弟子,如今已经是三品剑客,二十岁便能到达这个境界,很难对付啊,可要想知道我们的身份,也不是简单的事。”
钟希午沉了脸,他从皇宫出来后便着手打算前往雾州,待应来仙从云辰归来,定会在雾州停留,而这条官道是通向雾州最快的道路,却早早的有人堵在这里了。
弯刀等不急的挥手,他身边的黑衣人一拥而上,书一抬剑上前,以一对多的制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