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终是没忍住抱着抱枕笑了起来,拉住林挽歌远离的手腕,“再亲一口。”
林挽歌立刻弯腰吧唧一口就跑走了,江晚在原地笑得直不起腰,整个人都陷入了枕头里。
餐桌不大,算是个正方形,两人在一起用餐,腿脚很轻松就碰到一起。生日那天的玫瑰花泡在花瓶里,尾端已经开始有些枯败,但仍旧艳丽迷人。
“腊八粥怎么样?”林挽歌自然地从江晚碗里舀了一勺,品了品,“还行,但甜味好淡,糖是不是没有搅开?”
江晚用勺子又往复搅了好多次,林挽歌再尝就甜了很多,“味道不错耶,我之后还会光顾的。”
“嗯。”江晚慢慢品着,有些烫,她到嘴边都会吹一吹,“百合粥是什么味?”
林挽歌直接把两人的粥交换,“你吃几口我的,我吃几口你的哈。”
江晚看着林挽歌馋猫的模样,眼尾就弯了。舀了一勺放在嘴里,丝丝的甜加上一股清香弥漫在舌尖。房里的暖气不分昼夜地工作着,在两碗粥的加持下,江晚的身体里再没有一丝寒冷。
林挽歌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吃,“好吃吗?”
江晚点头,“很好吃,我本来还以为百合粥是什么黑暗料理。”
她突然发现相比于咸粥,自己其实更爱喝甜粥。只是从小到大母亲给自己做的甜粥放得糖太少,淡淡地没什么味道,没有咸粥香。她便再没尝试过甜粥。但其实只要再加些糖就会很美味。
喜好这件事,在不算短暂的19年人生里,她才刚刚开始探寻。
江晚看着林挽歌笑,用手指为她拂去脸颊碎发,贪恋触碰着她的温度——她也有了愿意长久陪伴她的人。
“元旦那天带你去玩。”林挽歌突然说。
“去哪?”
“保密,跨年那天别熬夜,早点睡吧。”林挽歌神秘地叮嘱着。
江晚就点头期待,“保证完成任务。”
***
8点的闹钟准时叫醒熟睡的两人,江晚先起身关了闹钟,看着被子闷在脑袋上逃避早起的某人。
“你定的闹钟响了好久,该起床了。”江晚把被子拉下来,让懒虫可以更好呼吸。
林挽歌眼睛还是闭着,嘀嘀咕咕地,“新年的第一天从起不来开始……难过。”
江晚下床,绕到林挽歌那边把她抱得坐起来,“我先去刷牙啦,我等会把面包从冰箱里拿出来放到餐桌上,你弄好了去吃。”
林挽歌闭眼点头,还不忘夸一句,“阿晚好棒!”
阿晚算是江晚的小名,江晚家里的人都会这样叫她。林挽歌想着江晚那支离破碎的家,总是不太喜欢这个小名,认为她裹挟着太多不该有的悲伤。
江晚知道林挽歌的担忧,常提起自己很喜欢这个小名。母亲每回这样叫自己的时候都是在唤自己走向她。只要母亲唤这个名字,她就知道母亲不会抛弃自己。
林挽歌叫她这个小名还是很少,此时正是大脑转不动的时候,随口就说来了。
江晚心窝立刻塌陷一块,亲了一下林挽歌嘴角,温声哄着:“不是要给我惊喜吗,要是起晚了惊喜没有了怎么办?”
林挽歌终于舍得睁开眼皮,拿被子发泄了两下,让江晚快去洗漱,自己要换衣服了。
八点半林挽歌的手机疯狂开始振动,江晚把放在卧室的手机拿给了像仓鼠一样一点点啃着面包的林挽歌。
“是刘叔的电话。”
刘叔是林挽歌家司机,江晚和林挽歌同居后,有时两人周末出去玩,接送都是刘叔负责。
林挽歌就用江晚的手接起电话,“喂,刘叔。”
“好,我们立刻下楼。”
“我们弄好了,马上就下来!”
林挽歌把剩余的面包叠了叠直接塞到嘴里了,催促着江晚穿衣服下楼。
穿戴整齐的江晚拿来了林挽歌的羽绒服,帮她套上了。
刘叔看着两人不到三分钟就下来了,小小的眼睛里有大大的震惊,“啊呦,这次不错啊。”
江晚礼貌打招呼,帮林挽歌开了车门。
江晚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刘叔,我们去哪?”
“挽歌没跟你说?”刘叔转头看到了一上车又睡过去的林挽歌,笑出了声,“应该是惊喜吧,你到了就知道了。”
江晚便点头不再过问,把林挽歌脱下的羽绒服盖在了她身上,对着窗户看起了风景。
突然想起第一次坐林挽歌父亲开得车时局促的自己,很轻的勾了嘴角。窗外景色变化迅速,亦如她此刻的人生。
车开到了山脚下,经过一个收费站,刘叔继续向上开。
江晚以为要去爬山,转头看到睡得香甜的林挽歌又觉得不可能。
“快到了,小江你叫一下挽歌吧。”
刘叔在找停车的位置,不远处,江晚似乎明白了今天的惊喜是什么了。
“到了?”江晚还没叫她,林挽歌就迷迷糊糊地半睁眼,看到窗外地滑雪道立刻来了精神,“走吧,江晚,我们去滑雪吧!”
江晚被眼前景色震惊到说不出话,这不仅是她第一次看到连绵起伏的山,也是她第一次看到滑雪道。
林挽歌跟刘叔道了谢,轻车熟路地拉着江晚往里走。直到林挽歌把滑雪鞋给到江晚,江晚脑子才开始清醒。
“我们要滑雪?”傻傻的明知故问道。
“嗯。”林挽歌笑得开心,“不用担心,我们去初级道上,不会很危险。等会戴上装备和防护设备,只要不出严重事故,应该不会骨折。”
江晚考虑得其实不是危不危险,安不安全,只要林挽歌在她身边,她就完全将自己交给对方。
在她的认识里,滑雪是很贵的项目,此时的自己应该负担不起。
林挽歌没懂江晚的担忧,“先把雪鞋换上,等会带你去选滑雪板和手帐。今天人应该有点多,要跟紧我哈。”
江晚握住了林挽歌的手腕,还是没忍住问道:“这些是都要买吗?”
林挽歌有点不太懂,“要买什么?”
“雪鞋、滑雪板这些……”
林挽歌终于知道江晚在担忧什么,轻笑着帮她扎起披散的头发,“不用,这些是买了滑雪票,滑雪场自带的。那些护具可以租,没有什么需要你买的。而且滑雪票也不贵,一个人也就一百左右。”
“不要担忧,江晚。而且请教练的钱也不用出,我今天是你的教练。”
江晚喧嚣地心回归平静,在林挽歌的指导下穿雪鞋,上滑雪板,面对白茫茫一面,呆滞地不知道干什么。
林挽歌牵着她,“当在平地上走路,就是把脚抬高点。”
江晚有些笨拙地一下滑雪杖,走一步路,慢慢地也能在雪面上行走了。
林挽歌十分赞赏,“好棒好棒,那我们就要去上面了哦。”
江晚望上看,不算抖的坡度,但一堆人在半路上就摔倒了,还有在下面刹不出车直接撞到了别人身上。
她声音都带上了抖,“我刚会一点,就上去滑吗?”
“滑雪这个项目呢,其实入门没有那么难,只要你敢往下滑就算是成功了。”林挽歌安慰着,“在上面我会教你怎么减速,怎么转弯滑得更平稳。”
林挽歌看着坡度上摔到的人们,“只要你觉得你可以,你就不会在半路摔到。江晚,相信我,我会在下面接住你。”
两人跟着人群上了斜坡。
从下面看坡度还算适中,但从上俯视仿佛就仿佛换了一个坡度,江晚不断吞咽口水让自己看上去冷静。
“你向下滑得时候身体不要像后倒,目视前方让你的身体自己去寻找舒适的角度。”林挽歌耐心地一点点演示着,“减速把滑雪板后面张开,重心稍微下移,就可以停住了。”
她揉着江晚冰冷的脸,“你试一次就知道了,我先滑下去你仔细看。第一次大多数人都会摔,记住我会在下面接住你。”
林挽歌松开了握住江晚的手,笑着挥手,不带一丝犹豫地操控滑雪板,像是从悬崖上垂直向下飞舞的鹰,她双手背在后面,风在她身后喧嚣——那么自由绚烂。
落地时完美地拐了个弯面对江晚。
江晚看见她在朝自己挥手,距离太远,周遭都是嘈杂喧闹,她听不到她的声音,但她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在说:“江晚,勇敢地滑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