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拔了不少人的舌头，因此沟通大多是靠比划来进行，他们解读得并不费力。

“那她现在吃了？”

哑女再次摆手，腾出一只手来往空盘子里一抓，弯下腰将空气放到地上。

两人挥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哑女回过身将门关上。

玄英吃掉了那条鱼，在屋里等了两天，哑女再没来过。黑爷也没有。

第三天的夜里，门又有了动静，玄英时刻保持着警惕不敢入睡，门一响她便竖起了耳朵。

来的是黑爷，并不是哑女。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那人声音阴柔，说：“这猫妖道行不浅凶残，若不是她前几个月接断了三尾送了命，尚在修养当中，不然你根本控制不了她，不如将她卖给我。”

黑爷仿佛见到了真神，说：“大师您可真神啊！这您都知道！不过……”

那人说：“若你想留着，我也不强求，等她恢复过来，第一个杀的就是你。你这鸡血最多只能顶半年。”

黑爷顿时慌了神，哪里还敢多说。那人出了五倍的价格向黑夜买下了玄英。当晚玄英就被塞进了一个小笼子，被那人带出了门。

猫是夜间动物，在黑暗中的视力非同一般，但却始终没有看清那人的样貌。

他身上的气息很奇怪，像人又不像人。

那人被黑爷毕恭毕敬地领出门。

玄英回头张望，在院子的角落一个大大的铁笼里看到了哑女，她仍旧穿着那件破破烂烂的衣裳，蓬头垢面，眼里满是担忧。她的儿子扒着她的腿，跟她一起看向玄英。小孩的眼里满是绝望。

哑女在心里默念：“对不起，没能帮到你。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

玄英不能与她对话，却听到了她的心声。

哑女流出了泪，握紧了儿子的肩膀。

有些人离开这里，就没有再回来过。起初哑女以为他们永远离开了这个鬼地方，可后来听说，他们是快死了，才被允许离开的。只有死，才能真的离开这里。是啊，只有死，才是彻底的解脱。

这只猫，也是快死了吗？会被带到哪里呢？

直到院门关上，巡逻的人在铁笼的杆子上狠狠地敲了一棍，怒声道：“看什么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再看把你们眼睛也挖了，出去乞讨显得更可怜或许能给得更多。”

哑女护住了儿子的耳朵，带着他往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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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英在路上昏迷了过去，不知道被关了几天，但她只吃了一顿饭，就是那一条哑女送来的鱼。

再次睁眼的时候，她仍被关笼子里，脖子上还被套上了一个项圈。周围全是笼子，里面关着人、关着兽，但玄英感觉出来了，那些人也都是妖的化身。

有人在她小小的笼子里放了一块生肉，玄英没有任何犹豫，扑上去撕咬起来。等一整块肉下肚以后玄英才觉得自己好像有了些什么变化。

暴躁，嗜血，贪婪。

“呵呵。”有人在黑暗中笑了一声，玄英听出来，这是将她买回来的人。

“你是谁！”玄英站在笼子边，冲他露出了尖牙。

那人一挥手，玄英就被掀翻在了笼子里。小猫的身体撞上了冰冷的铁，本就没痊愈的后腿被更剧烈的疼痛刺激，玄英狠狠咬住了自己的下唇，硬是不发出一点声音。

“还挺硬气。我很欣赏。”

玄英愤怒地拽着脖子上的禁锢，那东西纹丝不动，“你给我脖子上戴了什么？”

“一些能够激发你本性的小玩意罢了。”

“本性？”

那人又笑了一声，说：“对啊，妖哪怕变成人，也改不了天生的野性，锋利的爪牙就是用来猎杀的，若是不用岂不是浪费啦。”

玄英觉得他说的不对，但她现在很想在他脖子上来上那么一口，狠狠地咬烂他的脖颈，尝尝里面献血的味道。

“我猜你现在很想咬烂的我的皮肤，喝我的血吃我的肉，我说的对吗？”

玄英没回他，但闻到了自己嘴里血的味道，她竟觉得这个气味异常有诱惑力。

这脖子上的东西要尽早摘了，要是丧失理智，玄英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对着自己的胳膊来上那么一口。

那人始终站在晦暗不明的光线里，见玄英不说话，这才缓缓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