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渐黯淡,有生之年第一次逃课了。
下课铃在校园内回响,已经这个点了啊,闻舟撑着站起来,坐久了的腿有些发麻,这时,门外传出脚步声。
这个点了?这里还会有人来吗?
门被打开,朱弘哲带着他的那群跟班走进来。
“哟,优等生也会逃课啊。”
“滚。”闻舟对他没好脸色,推开架在一边的手,就往外走。
被两个堵在门口的人拦住,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你到底想怎么样?”
“当然是好好聊聊啊。”
“聊聊?好啊。”闻舟毫不犹豫地走上前,抬手猝不及防地朝他脸上呼去。
朱弘哲躲避不及挨了一拳,跟班见状立马上前,钳住闻舟。
“呵,脾气还真倔。”擦擦唇边的血,抬手就往闻舟脸上砸去。
他看着细胳膊细腿的,力气倒真不小,和他妈一样。
腥甜的闻道在口腔里蔓延开来,“怎么不说话了,那张嘴不是很能说会道吗?”
朱弘哲朝两个跟班使了个眼色,他们会意,把闻舟重重地扔在地上,背部刚好撞击到木箱的尖角,他疼得说不出话来。
还没等坐起来,腹部受伤的地方就被狠狠踹了一脚,蜷缩在地。
被一只手拽着头发拉起来,“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
闻舟喘着粗气,就算疼得呼吸都困难,还是露出嘲讽的笑,“至少比你这猪头好看。”
话音刚落,脸上就又挨了两下,“看来还有力气说话,给我打。”跟班听从指示上前。
身体上的疼痛逐渐麻木,口中的腥甜愈发明显,意识变得模糊,闻舟不知道过了多久,落在身上的力道逐渐消失。
“喂,哲哥,这小子好像晕过去了。”
“呸,还敢和哲哥抢。”
“哲哥,接下来怎么办。”
朱弘哲拿出角落里洗拖把的水桶,接了桶水,用拖把涮了涮,“哗啦。”
脏水落在闻舟身上,全身从头湿到脚。
“把他关在这里,关一晚上,估计人就清醒了。”
“嘿嘿,好嘞,哲哥。”
脚步声渐远,锁扣落下,室内恢复平静,随着时间的流逝,寒意逐渐从外衣渗透向内。
等闻舟醒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他被锁在柜子里,门推不开。
越来越冷了,窗外的风声呼啦作响,像妖怪在耳边嘶吼。
无边的恐惧放大,他好痛,也好累,感觉周边有人,又好像没有。
精神高度紧张到了极点,无形的手扼住喉咙,发不出呼救,身体越来越疲惫,意识完全消失。
“闻舟!”
“闻舟!”
胳膊上的力道一重,回过神,贺偃的脸出现在眼前,脸上浮现担忧的神色。
“怎么了?”
眨眼间,周围的场景变了模样,阳光的暖意让他意识到,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我没事。”
“闻舟,真的是你,好久不见了。”
十年了,他也变了不少,脸上戴着厚厚的框架眼镜。
“贺偃?”
远方走俩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
“孟教授。”
“还真是你,C大毕业后都没再见你,”孟国平拍了拍贺偃的肩,“可惜了,毕业之后就没搞学术。”
转过头,看见畏缩在一边的朱弘哲,眉头紧锁,“你怎么在这儿,实验做完了?”
“没,教授,我现在就去。”
贺偃顾忌闻舟的身体状况,没多聊,虽然有很多东西想问,但还是没说出口。
闻舟被他拉上车的时候,还懵懵的。贺偃想帮他系好安全带,见他还没有反应,起了逗弄的心思。
伸手掐了把他没什么肉的脸,还没反应?又捏了把。
闻舟恍惚间觉得脸上一疼,反应过来是贺偃在掐他,拧眉把他的手拍开,干什么干什么,动手动脚的。
“安全带系上,要出发了。”
“哦。”
不情不愿系上安全带,车子缓缓驶出校园。
开到一半,感觉有什么东西忘了。
“……”
“我车呢?”
“……还在学校吧。”
闻舟扶额,最近一直都是让李执开车送他,都忘了今天是自己开车出来的。
“你能掉头回去吗?”
“这里是单行线,下一个可以掉头的路口还要10公里。”
“……”
“你去哪儿,我送你。”
“华鄞园。”
他给李执发了个信息。
“李哥,我车忘在A大了。”
“这也能忘?我上个月工资你还没给我发,这个月记得一起给。”
“……(微笑),我车钥匙放家里了,你记得来取。”
“(鄙夷)收到。”
“刚才那人你认识。”
“算是吧。”
闻舟转头,见贺偃正用打量的眼神看着他,“你看我干嘛,看前面啊,不会开我换来。”
贺偃没说话,转过头继续开车,在即将驶进华鄞园的时候,被保安拦下了。
“您好先生,外部车辆需要登记确认。”
闻舟放下他这侧的窗户,“张叔,是我。”
“小闻啊,怎么换了辆车,司机也换了啊。”张叔平时不太关注娱乐圈。
“是啊,上个不太行。”闻舟对张叔露出亮白的八颗牙。
“……”
“司机还愣着做什么,走呀。”
“好嘞。”贺偃冷脸应答。
被甩了一脸车尾气的张叔,乖乖,脾气还真大咧。
车子开到地下车库停稳,闻舟下车,过了会儿,见他没走。
“今天谢谢啊。”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走。
“你要不要上来坐坐。”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贺狗。
家里,闻桐在闻母的帮助下,换了一身帅气的小西装,托腮看向大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