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瓷抱着小熊,钻进了卫生间的镜子里。
镜子里很黑,只有一点微弱的光。
他抱着小熊叹气,心里乱糟糟一团。
“我要答应他吗?”
他喃喃道:“我真的不会害他吗?”
薄骓告诉他就像是私底下对戏一样,他们偷偷的假扮情侣,像硫笙和孤钤那样。
镜瓷不理解他的心思。
薄骓不是把他忘了吗?那为什么还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但镜瓷承认自己确实动心了。
说不喜欢是假的,镜瓷用了一个月去忘记薄骓,但一直没有成功。
他又叹了口气,好像明白为什么人类会为了爱死去活来了。
镜瓷翻了个身,蜷缩在镜子里睡着了。
像是回到了还在鬼屋的日子,镜瓷睡得格外沉,醒来时甚至分不清东南西北,迷迷糊糊地还以为自己睡在床上。
然而门外的小叶找他都快疯了。
镜瓷从镜子里出来,一看时间发现自己居然快迟到了。
他急急忙忙地收拾一通,小叶正好推门进来。
“小瓷!你去哪了?!”
小叶跑来跑去找他,还去敲了薄骓的门,但薄骓早就走了,自然是无人应答。
镜瓷当然不可能承认自己在镜子里睡觉,他含糊地敷衍几句便带着小叶急急忙忙地去了片场化妆。
今天要演硫笙家里还没有落魄的戏,镜瓷的戏服比原来还要层层叠叠。
他又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弄好,捧着衣服小心翼翼下地时忽然被人叫住了:“镜瓷!”
镜瓷看过去,也高兴道:“乐喻。”
他这才想起乐喻放弃硫笙这个角色后主动选了硫笙的弟弟硫锦这个角色。
乐喻不顾自己身上繁重的衣服,蹦蹦跳跳地跑过来。
在镜瓷闭关潜心钻研剧本的这一个月中乐喻很关心他,每周都给他打好几个电话,两人也算是好朋友了,几乎是无话不谈。
但是——“你怎么也不告诉我薄骓要演孤钤?”
镜瓷揪着他软软的脸皮。
乐喻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求饶:“我不是故意的嘛。”
镜瓷哼了一声,“坏兔子。”
乐喻赶紧抱住他的腰:“不是啦,小瓷,是你的经纪人不让说的,他说想给你一个惊喜。”
镜瓷也不可能真的跟他生气,毕竟乐喻也是受人所托。
场务来叫他们准备了。
今天的戏不难,主要是拍硫笙家族还繁华的时候,尤其是这对兄弟生活的富足快乐,用来和家族落败后进行对比。
乐喻饰演的这个角色就是很好的例子。
硫锦只比硫笙小三岁,兄弟俩就是彼此最好的玩伴,感情非常好。
但转折发生在硫父横死之后。
魔族追捧实力,失去了硫父后硫家就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不仅仅是房屋被人占据,就连财富也被掠夺,羽翼未丰的硫笙遣散所有奴仆,带着家人前往魔都告冤。
路途上他们的盘缠也被歹人抢走,硫锦为了凑齐路费主动卖身给了觊觎他多年的城主少爷。
甚至为了不让硫笙发现他故意与硫笙争吵,在硫笙失望的目光下离去,几日后托人把卖身费送来。
直到硫笙杀了孤钤后带孤钤的尸体进献魔主,魔主大喜,赐予硫笙无上的财富和荣耀,硫笙这才把硫锦救出。
但硫锦已经被折磨得心态扭曲,变成了疯疯癫癫的怪物。
镜瓷第一次看到这里很生气,站在上帝视角的他不理解为什么硫笙会爱上孤钤,但现在他却迷茫了,因此饰演孤钤的人是薄骓。
今天他们收工很早,乐喻约镜瓷去吃火锅。
冬天火锅店人满为患,乐喻带镜瓷鬼鬼祟祟地坐在角落,叫了个鸳鸯锅。
他红锅要了个重麻重辣的,吃得乐喻满头大汗,嘴都肿了。
“好好吃。”
乐喻一边斯哈斯哈地喘气,一边咕嘟咕嘟喝了一罐冰可乐。
“爽!”
乐喻表示:“吃火锅就应该配汽水,被辣到了就喝最舒服了。”
镜瓷担心地看他肚子:“但是吃了辣的就喝冰的……会拉肚子的吧。”
乐喻说不会吧,他下意识要揉揉自己的耳朵,随后想起现在是人身,快速放下了手。
“我们和人……他们不一样,”在外面的时候,乐喻说话就很谨慎,“他们太脆弱了,容易生病。”
镜瓷说好吧,他心里乱乱的,想找个人问问:“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乐喻闲得很:“好啊。”
镜瓷拒绝了薄骓对戏的邀请,跑去了乐喻的房间。
他去的时候乐喻正在和别人吵架:“我不就吃了个火锅吗?我又没有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里面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乐喻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
镜瓷迟疑地敲敲门,房门被一把来开,乐喻推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出来。
“你随便找个地方凉快去吧。”
男人噙着笑:“我晚上还能回来吗?”
乐喻叉腰:“滚滚滚,你睡外面去。”
男人走了,乐喻让镜瓷进来。
他房间里有些乱,茶几上丢了许多兔子零食,就连沙发上也堆了好几个兔子形状的抱枕。
镜瓷抱起一个抱枕,“好可爱呀,这图上的是你吗?”
抱枕上有一个奶黄色的兔子,脸蛋圆圆,趴着在打哈欠,露出可爱的兔牙。
乐喻骄傲地仰起脸:“当然,兔子就是天下第一可爱。”
他也抱了一个:“说吧,你有什么想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