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得指尖发白,随即垂下了头。
为什么?
为什么不是汪衬?
镜瓷大脑一片空白,他颤抖地拿出手机,搜索了汪衬的消息。
半个月前汪衬因为偷税漏税与恋爱劈腿塌房,那时候闹得沸沸扬扬,镜瓷却在竹丝背心地背剧本,完全不知道。
他回忆起冯招半个月前的表现,这才恍然大悟冯招在高兴什么。
镜瓷大脑里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甚至薄骓的座位就在他的身边,要和薄骓打招呼吗?
说什么呢?
他纠结万分,可先开口的却是薄骓。
薄骓站在他身边,居高临下地看他。
“你好。”
镜瓷连忙站起:“你、你好!”
他身上的硝烟味好重,并没有之前的清爽。
薄骓伸出手:“我是孤钤的扮演者,薄骓。”
镜瓷迟疑地回握:“我是硫笙的扮演者……镜瓷。”
他们陌生地握了回手便一同坐下了。
镜瓷坐下时才看到众人奇怪的神情。
围读会陷入了奇怪的沉默,片刻后金笙花突然问道:“所以你们现在是……陌生人了?”
镜瓷不知道怎么回答,讷讷地嗯了一声。
金笙花与姚桢对视一眼,随后异口同声道:“那你们还要借位吗?”
气氛有陷入了尴尬之中,镜瓷低下头纠结这回复时却听到一旁的薄骓开口了:“不需要。”
他冷淡道:“只是吻戏而已,推诿来推诿去的,太难看了。”
金笙花咽了咽口水:“但是你们……”
你们之前谈过啊!
但这种事连不接亲密戏的薄骓都发话了,大家也默认镜瓷会接受。
可镜瓷忽然说:“不要。”
薄骓看向他:“什么?”
镜瓷不肯看他,只小声说:“我不想和你拍吻戏。”
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众人甚至屏起呼吸。
片刻后薄骓问:“我们之前有什么恩怨吗?”
镜瓷没有回答,只是又强调了一遍:“我不要和你亲亲。”
他太害怕了,薄骓的拥抱太温暖了。
镜瓷已经用一个月去忘记薄骓,忘记他的拥抱和吻,他自以为已经成功戒断了名为薄骓的温暖,现在却又要功亏一篑。
如果继续拥有薄骓的抱抱和亲亲,镜瓷一定又会喜欢上他的。
辞镜再发现的话薄骓又会遭遇什么呢?
光是失忆就已经让他元气大伤了,下一次会直接夺走他的生命吗?
薄骓没有读心术,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但镜瓷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他看到了镜瓷掩盖不住的悲伤。
我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吗?
薄骓确定自己从未见过镜瓷。
但他不是苛责后辈的人,他将想说的话咽下去,“如果你坚持的话,我们可以找其他方法。”
姚桢插了进来:“其实我们对剧本进行过修改,有借位的版本。”
薄骓想也不想:“就用那个版本。”
姚桢很为难:“展现效果很差劲,而且你来救场后……我们就删掉了。”
薄骓有些奇怪:“为什么删掉?”
金笙花嘴快:“那还不是那会儿还因为你们在谈——唔唔唔!”
姚桢捂住她的嘴,“金总编胡说八道呢,你们别听。”
她恨不得把金笙花的嘴缝起来,眼前这两位估计分手闹得很不愉快,连陌生人都装上了呢。
薄骓一锤定音:“先看效果吧。”
围读会正常开展,镜瓷的台词是被薄骓调教过的,听起来还不错。
他一边念台词一边悄悄看薄骓。
薄骓和之前有些一样又也有些不一样。
他剃了了寸头,将眉眼尽数露出,五官英俊却攻击力极强,与人对视时压迫感极强。
好像比以前还凶。
镜瓷想到第一次见到薄骓的时候,他突然倒在地上可把自己吓了一跳。
他想着想着露出了浅浅的笑,一时间失了神,忘记翻页了。
薄骓年念完了自己的部分发现镜瓷在发呆。
姚桢出声提醒还把镜瓷吓到了。
“我、我、抱歉!”镜瓷连忙翻过一页,随即便被下一句台词惊到了,“孤钤,看到你受伤、我、我的心里有些难受……”
姚桢似乎有些无奈:“你得对着孤钤说啊。”
先前孤钤和硫笙的对手戏时姚桢也是要求他们看着对方说的。
但台词并没有这样暧昧,镜瓷不敢看薄骓的脸,低着头也顺利地念完了。
刚刚的好状态一下崩盘,镜瓷开始变得结结巴巴。
姚桢很坚持:“看着孤钤说。”
镜瓷犹豫地抬起头,猛地与薄骓有了对视。
他慌乱地后退一步,却忘了自己坐在椅子上,大幅度的动作差点让他摔倒。
薄骓伸手扶了他一把,“算了,继续吧。”
姚桢不太乐意,“但是……”
镜瓷松了口气,下一秒薄骓却给他带来了一个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
“我会单独找他谈谈的。”
这句话让镜瓷一直忐忑不安。
围读会一结束他就瞄准了门口要溜,但薄骓更快,一把抓住了他衣服上的帽子,“我们谈谈?”
镜瓷被吓到了:“我、我还有事……”
他编了个蹩脚的理由:“我要给经纪人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