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瓷伸手碰向薄骓的脚踝,往伤口里释放了一丝妖力。
冰冷的妖力顺着血管往上游走,还未来得及施展就被另一股强盛的妖力打了回来。
“……陌生的妖?”
居然不是辞镜的妖力。
镜瓷持续地往薄骓的伤口处输送更多妖力,寄希望于能够将那股陌生妖力逼出来。
这岛上没有妖气,即使是有能化形的蛇妖攻击的第一个对象也不会是作为人类的薄骓,它应该来驱逐镜瓷才对,威胁一个弱小的人类对妖来说容易招来捉妖师,是吃力不讨好的事。
镜瓷屏住呼吸,感受到这股妖力炙热,虎视眈眈地威胁着薄骓体内脏器。
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一举摧毁薄骓的心脏,但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镜瓷调动妖丹,运转输送更多妖力。
但这股陌生的妖力实力远在他之上,镜瓷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将妖力逼出,只能缓解十分之一。
镜瓷脱力地倒在薄骓身边,忍不住又变回了本体
妖力被全部抽空的感觉很不好受,再加上他昨晚也同样析出了太多妖力。
镜瓷难受地闭上眼,心想只能回去后找狐妖大人帮忙了。
他这一觉昏昏沉沉睡了很久,醒来时薄骓的身体变得很烫,浑身发红,状态远比感冒发烧时还要差劲。
镜瓷心中一惊,伸手去探他的呼吸。
还活着,可是呼吸很弱,心跳也很慢。
镜瓷往他已经止血结痂的伤口注入了一些妖力,好在那股陌生妖力并没有进一步残害薄骓的身体。
他想了想,给薄骓生起火,把白天捡的贝壳烤给他吃,又给薄骓喂了点椰子水。
那只章鱼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镜瓷有些懊悔没有先把它捏死。
他只能用妖力把贝肉弄成糊糊,然后掐着薄骓的下巴往他嘴里倒。
薄骓身上非常热,镜瓷摸起来都觉得烫手。
他勉强给薄骓喂完饭后靠在他的身边,往他的体内注入了一半的妖力。
“人类真难养,”镜瓷嘟囔着收回手,“一个没看准你就要死了。”
薄骓昏迷着,无法回答他。
镜瓷戳了戳他的脸,“你不能死掉。”
薄骓没反应。
镜瓷胆子大了一点,又戳了戳,最后干脆完全捏起他的脸玩。
“听说人类死了之后身体会变得硬硬的,”镜瓷虚虚坐在他身上,单手撑着树干,小声地叮嘱正在昏迷中的薄骓道,“你不要死掉呀,你死掉的话我就不能捏你的脸了。”
他笑了一声,随后收回手,再一次往薄骓的体内注入一丝妖力,仔细观察那股妖力和薄骓的身体状态。
现如今他的体内还算和平,但镜瓷不敢保证之后这股妖力会不会突然发难威胁薄骓的性命。
现如今只能希望他们快点被找到了,不然都要死翘翘了。
镜瓷屈起腿,闷闷地想做妖真的好难。
忽然间身边的薄骓有了动静,镜瓷立马抬起头,“你还好吗?”
薄骓皱着眉,喃喃道:“热……”
他的体温确实很高,而镜瓷身上凉凉的,他想了想,便趴到了薄骓怀里。
“这样还热吗?”
薄骓下意识抱住镜瓷,“嗯……”
镜瓷把脸埋到他的肩上,手也拍了拍薄骓的后背。
他学电视剧里的那样,拍了拍薄骓的后背:“睡觉吧。”
薄骓睡得不安稳,镜瓷能感觉到他在睡梦中也无意识地将自己抱紧,力度大得可怕。
但渐渐地镜瓷也习惯了,趴在薄骓怀里一起睡着了。
后半夜镜瓷醒来想查看薄骓的情况,却发现他居然睁开了眼,正垂眸看着自己。
镜瓷有些开心:“你感觉好点了吗?”
薄骓的声音低哑,粗粝得可怕,他问镜瓷:“你一直在照顾我吗?”
镜瓷细细盘算:“也没有吧,我也睡觉了。”
薄骓忽然把他抱得更紧了:“你身上好冷,抱歉,是我拖累你了。”
镜瓷心想也有可能是因为他薄骓才会变成这样的。
但他不想说得那么快,只是含糊道:“没有呀,我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之间……不用做到这个地步。”
薄骓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极快,仿佛连耳膜都在震动,“我、我很感动。”
兴许是人在死前总会忍不住回忆过去,薄骓也想到了自己的家人,还有与镜瓷相处的点点滴滴。
即使是一开始的尴尬,现在回忆起来也是甜蜜的。
他抱着镜瓷,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暖和起他,“如果我死了,你就去找我的父母,认他们做干爹干娘……”
镜瓷捂住了他的嘴,不准他说遗言,“我才不会让你死呢。”
薄骓无奈地笑:“这也由不得你。”
镜瓷很霸道地捏住他的嘴,学那些电视剧里的男主:“我命由我不由天。”
薄骓顺着他问,“真的吗?”
“真的,”镜瓷坚持道,“你是我养的人类,我不允许你死掉。”
薄骓觉得这样的镜瓷很可爱,眼里亮晶晶的,认真做出保证的样子像是小猫,薄骓想亲亲他紧抿的唇和鼓起来的脸蛋,但他们只是朋友。
所以他只能将镜瓷抱得更紧,“好吧,镜瓷大人,你一定要帮帮我啊。”
镜瓷喜欢他的称呼,像是自己成为了一个大妖。
像狐妖大人那样。
薄骓只是短暂地清醒片刻,很快又昏睡了过去。
镜瓷探了探他体内的妖力,确定了一下他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