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骓丢了宣传册也冲了上来:“你做什么?”
他将镜瓷护在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路人:“不管你是谁,别在这里欺负人。”
路人冷笑:“欺负人?我只是在劝他清醒,别为了个男人自毁前程。”
他这话一出薄骓就明白了。
路人早就知道地中海大叔是他薄骓乔装的了,说明他就是那个来找麻烦的飞行嘉宾。
薄骓道:“我们没必要做得这么难看,更何况镜瓷的感情是他的私事,拿到公面上来谈不好吧。”
路人轻哼:“私事?你知道我是谁吗?”
薄骓肯定镜瓷无父无母,语气也不再客气:“你是谁?”
路人摘下帽子,露出一双和镜瓷一模一样的眼睛。
“我是和他一起长大的人,辞镜。”
薄骓还没来得及说话,镜瓷便抢先反驳:“不可能,我没见过你。”
他肯定成妖时附近只有自己一个人。
每个妖身上其实都有独特的妖气,而且很多大妖都有强烈的领地意识,不会允许自己的地盘里有别的小妖,轻则赶走重则打死。
而新生的小妖镜瓷就很容易被大妖察觉,但镜瓷在那片地方待了许久都没人来找他,说明附近没有其他妖。
更何况镜瓷找到鬼屋的工作后偶尔也会回去看看,从来没有什么哥哥找过他。
镜瓷不相信这个人的说辞。
他是块镜子,镜子是石头做的,石头没有细胞也没有DNA,怎么可能会和人有血缘关系呢?
薄骓已经忍到极限了:“辞镜,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这世界上能和镜瓷相似唯独有辞镜一人,薄骓从一开始就在猜他的身份,但娱乐圈拥有这样身形的人还是太多了,薄骓起初也拿不准,还是看他不停找镜瓷搭话才发觉的。
辞镜脱下自己的口罩,冷声道:“我找不到的弟弟和你谈恋爱还被渣了,我为什么不能来兴师问罪。”
薄骓怒了:“我们根本没有谈过。”
辞镜面露讥诮:“敢做不敢当。”
他看向躲在薄骓身后的镜瓷:“小镜,跟哥哥走,你疑惑的东西我都告诉你。”
镜瓷也难得生气了:“我不。”
一旁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他们早就得到了消息知道这个路人也是嘉宾,可现在嘉宾们吵起来了,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片刻后摄像老师才和导演请示好,战战兢兢地走过来劝架:“老师们有话好好说,别发这么大的火……”
辞镜也不多废话,伸手就要将薄骓身后的镜瓷抓过来,薄骓打掉了他的手,冷冷道:“不管你是谁,没看到镜瓷不愿意吗?就算我和他谈过,可轮过分程度比不上你抛弃他五年还完全不尊重他来得要好吧。”
辞镜想要反驳,可余光看到了镜瓷不悦的神情,他先是一愣,随后露出了沮丧的表情,“你说的对,我们应该好好谈。”
他签单买了二十饼白茶,心甘情愿地做了一个冤大头。
辞镜丢下笔,软了声音问:“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薄骓敏锐地发现了这样的行为算得上是作弊。
但辞镜却说:“本来你们的茶叶就是我们来买。”
远超原价的槐镇白茶必然是没人买的,更何况还定了二十饼为业绩,因此导演要拍的就是他们手忙脚乱应付飞行嘉宾时的窘态。
任务提前结束,薄骓想卸妆,可他更担心镜瓷。
可辞镜却先开口请他回避:“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请薄老师先行离开。”
薄骓自然是不允,“万一你伤害镜瓷怎么办?”
辞镜抿起唇,“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他。”
但镜瓷却先开口了,“薄老师先去吧,我……也想和他谈谈。”
镜瓷也很好奇这个和自己长相相似还自称哥哥的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薄骓去卸妆了,辞镜开门见山:“你完全不记得了吗?”
镜瓷很疑惑,辞镜解释道:“在你没化形的时候,我陪了你很久。”
“化形?”镜瓷瞳孔下意识放大,“你——”
这个人居然知道他是妖!
辞镜很冷静:“别担心,我不会告诉别人。”
他顿了顿:“你的名字也是我起的。”
镜瓷不敢说话,他不确定要不要相信这个人。
辞镜看他沉默了,压低了声音乘胜追击:“你的本体,是块黄铜镜,右下角被磕破了,裂纹丛生,我说的没错吧。”
镜瓷开始紧张起来,“你到底是谁?”
据说捉妖师要是发现了小妖的踪迹就会把它抓进镇妖塔。
“你是捉妖师吗?”
镜瓷紧张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角。
辞镜没想到他的脑回路居然是这样的,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我当然也是妖。”
他摊开手,掌心是一块瓷器的碎片。
“我和你一样,都是妖,你是镜子,而我是你身边是那尊白瓷,我们都是……陪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