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公司的工人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跟着景澜把搬来的行李放进提前整理出来的房间里,又跟良玉烟确认了没有遗漏和损伤后,便结单离开了。
房间很宽敞,落地窗外还连着个小阳台。良玉烟走到落地窗前,一把将用来滤光的纱帘拉开,金色的光芒一瞬间倾泻而下,落了他满身。景澜手里拿着双新拆封的一次性拖鞋,刚巧走到门口,看见了阳光将他笼罩住的瞬间,仅仅只是个背影,都美得像是下一秒就要顺着光飞走的天使模样。
听见身后传来塑料拆封的动静,良玉烟循着声音转头望过去。因为要搬家,他只穿了件简单的圆领T恤,扭过头时,透过玻璃窗落下的阳光在他脸上划出了一道分明的交界线,朝向门口的那半张脸上,阴影分明。侧脸优越的起伏、修长的脖颈和线条流畅的肩颈,不论是单截出那一部分,都是放到网上足以引来一评论区夸赞欣赏的美,遑论眼下这些优点都集中到了他一人身上,更是昳丽到不可方物。
“噢对,我还没换鞋!”良玉烟目光落到房东先生手上的拖鞋,这才想起来自己穿着双板鞋就在别人家里乱踩。
“刚才忙着搬东西,不换也没事。家里没有多余的,委屈良老师先穿这种了。”景澜拿着拖鞋走近,牵起他的手腕带着没敢再挪窝的良玉烟走到书桌旁坐下,弯腰把拖鞋放在人脚边,还没等他做出什么下一步动作,已经被良玉烟先一步拦住了。
“我、我自己来就好。”
“好。”
换了拖鞋,良玉烟拎着换下来的鞋子站起身试了试,拖鞋有点大,但反正是在屋子里,不跑不跳的,也碍不了什么事。
景澜动作极其自然地从他手上把那双换下来的鞋子接走了,还没等他拒绝,先问了他:“先收拾东西,还是我先带你在家里转转?”
“等会再看吧。”良玉烟看着大包小包堆在屋子里的行李箱和被褥,颇有些头疼地扶额叹了口气,“反正你家也不会跑,我先把这些收拾了再说。”
“需要帮忙么?”景澜问。
“不用不用。”推着人出了门,良玉烟顺手拉过门把手,靠在门框上冲他一笑,“你忙你的,我东西多,等收拾完了我就出来。”
“不着急,你慢慢收拾。”
景澜看着踩着他尾音合上的门板,大概能猜出自己是因为什么被“扫地出门”,无奈地笑了笑,顺着他的意思转身离开了侧卧的门口。
一门之隔的侧卧内,良玉烟动作干脆利落地把所有箱子、包和袋子全都打开来堆在了地板上。一时间,宽敞的卧室像是缩水了一半,瞬间看着就拥挤起来。
双手叉腰,低头看着行李箱里胡糟糟一叠就塞进去,眼下已经乱得纠缠成了一团的衣服们,良玉烟长长叹了口气。他明明也叠了的啊,为什么还能乱成这个样子?
上次在别墅里也是,房间本来就不算太大,他打开行李箱时,总是不可避免地会被景澜撞见,但不论他怎么收拾,下次一再打开来的时候,里头依旧是一副遭过贼的模样。心累人更累,尴尬得他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摸摸索索地收拾了一个多小时才勉强把东西分门别类地摆好,虽然也说不上多么的规整,但好歹也能算个及格分。良玉烟拍了拍手上的灰,从桌头抽了张湿巾擦干净手,这才打开了侧卧的门。
门外空空荡荡。
“景澜?”
试探着叫了声,预料之中的无人回应。
良玉烟摸了摸裤子口袋里的手机,确认它在身上后才放心地走出了房间。兜兜转转了好一会,才终于在厨房里看见了那人忙碌的身影。
景澜家的厨房不是当下十分流行的那种开放式格局,而是规规矩矩地做了推拉门,把厨房和餐厅的区域分隔开来。
良玉烟缓缓走进,却没有推开门进去叫他,而是靠着倚在了一把餐椅上,静静地看着厨房里的人忙碌。
景澜做饭时候的动作看起来就赏心悦目,不论是切菜、洗菜还是下锅翻炒,每一步都透露出一种从容不迫的自信和优雅。仿佛不是在厨房里做菜,而是在胸有成竹地制作着什么工序复杂的艺术品。
看起来就很有大厨的风范。某厨房杀手如是想到。
因为有时候忙着画画或是别的什么需要专心致志做的事,但厨房里也的电器也同时在运转,为了不被电器工作结束时响彻屋内的音乐声打扰,厨房的墙和门都特地做过隔音处理。不论是在厨房里还是在厨房外,都几乎听不到一门之隔的另一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