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源余，财务司的人，强/奸，贪污受贿近两千万，更详细的信息你们自己看吧。”林季将两份资料递给许则之和杨白山。

许则之与他们许久未见，她眉宇间凛冽的美感依旧，而杨白山也是仍是…没个正形，一只手迅速翻完资料后，点评道：“豁，真的是个畜牲。”

林季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厌恶，“人面兽心，确实该死。”

他们说的不错，这位王姓的财务司处长贪污受贿的名单三页纸都写不完，接受的贿赂也不只是钱，底下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他特殊的“爱好”，给他介绍了一个高级私人疗养院。

私人疗养院位于第一区，只服务于高等以上的公民，而且是一对一介绍制，并对外宣称对于患者的信息高度保密。

许则之往后一翻，果不其然，院长心地善良，名下有好几家孤儿院，专门收留家境贫寒或父母双亡的孩子。

资料还附带了几张照片，少男少女们蒙上眼睛，被牵入房间——这显然是从内部拍摄的，从视角来看，甚至很像疗养院自己的监控片段。

看来，偷渡客联盟要么是有人卧底在里面，要么是有厉害的黑客盗取了这些画面。

许则之合上资料，看向林季，“上面显示的疗养院离这里还有几百米，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集合？”

林季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蹲下来，将地上的尘土抚开，许则之和杨白山这才注意到她的脚边有一个铁质的小门，撬开后，露出一个足以供一人通行的黝黑洞口。

看样子，他们这次是要通过这条废弃的下水道管道进入私人疗养院。

洞口里隐隐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臭气，但三人都没有丝毫犹豫，排成一列先后下去。

下水道的两壁上布满了苔藓和锈迹，水声在狭窄的通道中回响，在林季的带领下，他们很快穿过错综复杂的管道，最终停在一个紧急维修通道底下。

这条通道看上去也废弃已久，上面扣着的微型锁生出锈迹。

林季回头朝杨白山示意，杨白山在手中的微型控制板上快速点触几下后，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嚓”声，微型锁被解开了。

林季没有急着出去，而是先在通道出口上钻了个空，又将实时传送微信摄影器探了出去，耐心地确认安全后，才伸手去推。

就在这时，三人的耳机中传来鬣狗的声音：“等下。”

“六点钟方向有人，预计3分57秒后经过。”

三人对视一眼，当即屏息等待，没过一会，轮椅滚过地面的声音就从他们头顶经过，然后慢慢远去。

许则之打开手环一看，三分五十七秒，和鬣狗说的一分不差。

能够准确到这种地步。

不是简单一个卧底能够做到的。

偷渡客联盟应该已经黑进了这里监控系统。

在脚步声彻底消失后，鬣狗终于又说话了。

“就现在。”

林季当即推开通道出口的铁门，朝许则之二人一挥手，示意他们跟紧她。

看清地面之上的景象后，连许则之都有些惊讶——这里俨然是私人疗养院的花园。

不是靠全息投影和花香剂人工制造的，而是可以供病人们散心赏花的，真正的花园。

要知道，在这个赛博朋克世界，最为珍贵的东西之一就是自然生长的植物。只有上等人才会买价格昂贵，脆弱又无用的东西。

这还是许则之穿越以来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植物，而从小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杨白山几乎是飞扑过去，把自己埋进花丛里。

但现在可不是任他玩的时候。

就在这时候，远远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重得不像人能够发出的。

来的是……机械守卫。

许则之当即就要把杨白山从花丛里拔出来：“快走！”

谁料想杨白山刚被他拖着走出几步，忽然语气凝重地开口，“等等，有声音在叫我，你们听到了吗？”

大概是因为他的表情太过认真沉重，连许则之的动作都顿了一下，可当他与林季侧耳去听时，空气中除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什么都没有。

“你们听不见吗？”杨白山奇怪地瞥他俩一眼，许则之当即觉得有什么不太对劲，果然，只见下一秒，杨白山挣脱他，跑回去，折下他之前轻柔抚摸一朵叫不出名字的小白花，郑重地道：“她刚刚说，她舍不得我，让我带她回家。”

沉默两秒后，许则之转头问林季：“……他今天出门的时候是不是忘记吃药了？我记得他上次还没这么疯。”

杨白山抽风的功夫，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林季已经可以确定是机械战士了，而且还至少来了三个，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想要暴揍杨白山一顿的念头，“多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