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肉眼可见的一无所有。

许则之推测他们得下到站台去。

否则广播也不会反复提到与列车相关的规则。

“我们非得进去吗？”陈征弱弱地问道。

柳云间点头：“进去。只要有一个人活着的可能，我们都要去试试，这是救生员的工作。”

陈征和李岁安当然不会反驳她的话，还要收集污染物尸体的许则之更不会，于是五人很快达成一致。

一下去，许则之就发现不对劲了。

首先，站台下面没有人，也没有列车。

其次，列车的轨道很奇怪，按理说，站台两侧应该是相反或者相向的、平行的两条铁轨。

可是面前的铁轨不同，能远远望见，两条铁轨在视线尽头交汇，不是因为透视投影，而是真正的交汇。

这说明，面前是一个环形的轨道，列车在绕着站台行驶。

可是……许则之的目光扫过展示板上的地下轨道线路示意图，五角星代表他们现在的位置，原本的轨道应该是平行的。

这是件坏事，说明这里的空间结构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又是件好事，至少说明，沦陷的区域仅是他们面前的这些，而不是整整一条列车线。

突然，一阵低沉而遥远的轰鸣声打破了站台的寂静，那声音逐渐变得清晰，是一辆列车从远处疾驰而来。

列车的窗户在高速行驶中变得模糊，但许则之几人依然能够隐约看到车厢中有什么重重叠叠的影子。

很快，一截车厢在他们面前停了下来。

让人头皮发麻的，是车身上用红色油漆似的东西写着一串串数字，密密麻麻的，排列毫无规律，拥挤又窒息。

陈征连忙在自己精神值下一个台阶之前挪开了视线，理智缓缓回笼，他反应过来，“等会，这个是不是广播音提到过的……红色车厢？”

“规则说看它要干什么来着？”他试图回想，无奈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在许则之回答了他，“迅速联系乘务员，让它带我们找到正确的车厢。”

许则之看向那节在昏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的红色的车厢，列车门的显示屏上还有一个正在跳动的倒计时。

9：59：59

9：59：58

……

［规则六：列车的运行时间固定，当前有且只有一班次，一旦错过，无法改签或者退票。］

许则之收回视线，继续说：“现在我们恐怕得在十分钟内联系上乘务员了。”

可问题是，他们现在根本不知道上哪儿找乘务员去。

李岁安的目光落在眼前的列车上，久久不能挪开，车厢上为什么写着数字？看到红色车厢后他们要怎么立即联系乘务员？

这两个问题在她脑子里循环着，忽然间，一道灵光闪过，“通讯号码！快试试这个数字是不是乘务员的通讯号码！”

许则之点头，他也是这样猜测的。

说话的功夫，时间又过去了一分钟，

陈征立马要打开手环：“那我们快点打这个号码吧！”

在一旁看戏的宋赫成悠悠地笑道：“你好蠢。”

陈征：？他怎么又蠢了？

许则之提醒道，“别忘了规则七。”

［规则七：请勿在站台内使用手环或其他个人电子通讯设备，它们可能会吸引不必要的注意］

“好吧。”陈征悻悻地关掉手环。

许则之脱口而出的几条规则都一字不差，甚至连字与字之间的停顿都一样，柳云间显然是听了出来，她冷锐的目光扫过许则之一眼，而后者满脸坦然，毫不心虚的样子。

——既然不能再实力测评隐藏实力，那么继续在队友面前装废物就没必要了，必须有所铺垫，才会让人更容易接受。

更何况，这也是许则之对于柳云间的试探。

其实平日的陈征没有这么迟钝。

现在的状态明显是受到了精神污染的影响。

但是能够流利背出广播的许则之明显没有。

柳云间稍加思考就知道，许则之之前的说法肯定是假话没跑了，但这会不是追究这件事情的时候，柳云间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倒计时还剩七分钟，可还是连乘务员的影子都没看到，陈征愣愣地问：“那现在怎么办？”

许则之重新梳理一遍思路。

首先，列车是这个禁区的核心，有且只有一趟，这一点没有问题，他们必须在这几分钟内上去。

只是他们现在卡在了第五条规则上。

——该怎么联系乘务员？

和“通讯”有关的只有规则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