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了。”许则之冷冷道。

“你记忆力那么好，也会忘记什么东西吗？”宋赫成不相信地摇摇头，歪头思索的样子，而后仿佛明白了什么，“我知道了。”

“我在医院的时候无意间听医生讲过，人的大脑有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会让人忘记痛苦的记忆。”

“所以，是这个梦让你感到痛苦了吗？”

许则之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坐起来想下床去，然而，宋赫成似乎感应到了他的意图，一只手臂从旁边环绕过来，按住了他的肩膀，把他摁回到枕头上。

许则之的肩膀被他捏得生疼，这件事和面前的人无关，他不愿提及，可宋赫成偏偏揪着不放：“阿则，回答我呀。”

这人又在发疯，许则之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冷静道：“这事情跟你没关系。放开我，我们还要去上班。”

“不放。”宋赫成把自己埋进许则之的肩窝，像是埋怨，又像是威胁地说，“你不回答我的话，我就咬你。”

他属狗的吗？？

许则之抬脚去踹他，双腿又被固定住。

他忍不住骂了一句，正欲发动【强力】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敲响，僵持片刻后，宋赫成还是起身去开门了。

经过这么一闹腾，他俩都是一副衣冠不整的样子，才让江一明的想法歪到了天际，不过好在把715的事情轻轻带了过去。

思绪回到现在。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一切，但许则之猜测以宋赫成的身份，恐怕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

既然补偿已经足够，许则之暂时搁置了蒙头揍房东一顿的计划。

而宋赫成不说，许则之也就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免得对方挟恩图报，趁机提出无理的要求。

可躲是躲不过的，见许则之若无其事地侧过头看向窗外，宋赫成凑到许则之耳边，埋怨似地道：“阿则，你明明猜到了，不感谢我一下吗？”

“……”

“我要感谢。”宋赫成强调。

眼看着沉浸在天降巨款的喜悦中的江一明就要抬头往这边看，鬼知道看到宋赫成这么粘糊地跟他说话，江一明又要生出多荒谬的想法，许则之把他推开。

宋赫成不满地眯了眯眼，手环忽然收到了一条消息，打开一看：

【许】：“…要什么？”

宋赫成脸上的阴沉一扫而空，嘴角重新浮上笑意，细长的手指敲动几下，点击发动。

【宋小成】：“阿则，我们在偷晴吗？”

【许】：“……”

他为什么要代入这种奇怪的play？

【许】：“快说。”

【宋小成】：“要礼物。”

【宋小成】：“不许拿破东西敷衍我。”

许则之的手顿了一下，感情宋赫成绕这么大圈子，又是帮忙，又是送钱，就是为了让他选个好一点的礼物送给他？

沉默片刻后，许则之回了个“好”。

救生员中心到了，三人走进电梯，仿真器机器人帮他们摁下127楼的按钮，就在电梯即将关闭的瞬间，一只手从外面伸了进来。

电梯门重新打开，许则之的目光顺着那只手向上移动，直到看到一个面容冷峻男人，鼻梁高挺，嘴唇紧抿，站在那里像一棵沉默的松。

许则之没见过这张脸，江一明的眼中却闪过一丝惊喜，当即招呼道：“队长好！”

男人朝他微微颔首示意，算是对他招呼的回应，而后转头对身后的人道：“快点，别让电梯等太久。”

“就知道催！还不是怪你！”伴随着脚步声，一个年轻女孩的身影出现在门外，飞扬的长发又黑又亮。她一边跨进电梯，一边朝男人翻了个白眼。

“不好意思啊，久等了。”她对男人态度恶劣，对电梯里的其他人倒是极为礼貌，而男人对此似乎早已习惯。

想起那天被精神污染后，躺在地上喊着哥哥别不要他的样子，许则之心道这兄妹俩的相处方式还真是特别，故意喊她：“李岁安。”

李岁安这才注意到里面还有个熟人，很显然她也想起了那天自己发疯时许则之也在场，脸色当即变了。

电梯再次停下，几个穿着制服的人上来，李岁安被挤到离许则之两步远的地方，拼命朝他挤眉弄眼。

许则之认出她的口型，这是让他别把那天的事情说出去，否则就去监督员那里拆穿他。

许则之心道好笑，还来得及回复她，眼睛突然就被一只冰冷的手捂住了，有人凑在他耳边柔声道，“阿则，你盯她好久。”

“你喜欢长头发的话，以后我留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