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么的，这个问题居然把宋赫成难住了他精致的眉头皱起，仿佛在为答案感到困惑。

但很快他索性就不想了，表情又舒展开，笑着说：“这个问题很重要吗，阿则。他们什么都不是，你注定永远要和我在一起。”

许则之原本想说他们只是同事，所以宋赫成没有必要因为他的态度，就记恨上其他人。

可听了这话，他算是想明白了，在宋赫成眼里所有人都不重要，他接近自己也许真的没有什么目的，只是像小孩子找到了一个有趣的玩具。

他救他，是因为不想失去这个玩具，而一旦这个玩具让他不开心了，他就会立马拆掉它的手臂。

也许有一天宋赫成不再觉得好玩了，也会这样漠视许则之去死。但就算这样，许则之还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许则之此刻居然跨越距离与阶级，诡异地与那位把宋赫成送进精神病院的联邦秘书长共情了。他将原本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叹了口气，说：“宋赫成，我们约法三章。”

“凭什么？”

许则之冷冷道：“你不答应的话，我会让你继续不开心下去。”

“阿则，你又威胁我。”宋赫成脸上流露出明显的不满，但许则之完全没有要让步的样子，平静地与他对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宋赫成靠近，许则之的手心总会莫名开始发热，这会也同样，他的手里仿佛握着一块升温的鞭炮，马上就要炸开。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终于，宋赫成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第一，关爱同事，不能再像这样害人。第二，不能跟别人透露我杀了陈岚的事情。第三，”见他答应，许则之毫不客气地一口气说完，“不许再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要求好高。”宋赫成抱怨道，“我要补偿。”

许则之：“…你想要什么？”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除了钱。”

别的都可以，钱反正是没有的。

一点都没有。

……

李岁安的情况比他们都严重。

好在中心培训课教过各种急救措施。

陈征让她仰卧着，双手交叠贴于心前区，按压了好一会，她才终于将喉咙中的骨泥吐出来，苏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跟陈征道了声谢，坐起来后，迷茫地环视周围：“怎么只有我们两个，其他人呢？”

刚刚一心想着救人，陈征这才注意许则之和宋赫成不见了，他心道不好，难道他们也被抓进墙里了？

就当陈征捡起许则之扔下那把铁锤，判断着该砸那面墙的时候，楼梯上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接着，那阵响动声愈发激烈起来，伴随着几声闷哼，仿佛有什么人正在拼命挣扎，但很快，这些声音就渐渐趋于平静。

陈征和李岁安对视一眼后，举着锤头缓缓靠近声音传来的方向靠近，刚踏上台阶，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楼梯上。

不知道是不是陈征的错觉，他居然觉得许则之的脸色不太好看，原本整洁的衣服上出现了几道褶皱，耳根也有些发红。

陈征放下铁锤，迷茫地问：“你们刚刚是遇到污染物了吗？怎么只有你出来了，宋小成被抓走了吗？”

宋小成是宋赫成用的假名字。

宋赫成的名字虽然人尽皆知，但他在精神病院住了那么久，还真没什么人见过他。而且谁能想到联邦秘书长的儿子会用这么个草率的名字混在救生员中心呢。

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许则之恨不得直接说出宋赫成的身份大家一起完蛋算了，但最终还是忍住了，有些咬牙切齿地回答：“对，姓宋的被污染物抓走了，然后死了。”

陈征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道：“什么？？”

虽然宋小成有时候说话挺气人的，但毕竟也是相处了两天的队友，一条生命就这么逝去了，陈征艰难地问道：“怎么就死了呢？”

“被他踹死的。”

另外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宋赫成从许则之身后走出来，他眼睛里含着笑意，嘴唇似乎比先前要红润一些。

陈征看了看面色不虞的许则之，又看了看裤子上赫然多处一个脚印但明显表情愉悦的宋赫成，不明所以地问：“你俩……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

这个神经病要奖励，非要让他抱他一下。

抱就算了，照着他的侧颈就来了一口。

挣扎不过，被人扯开强行按在墙上咬破皮肤，血液一点点被抽离身体之后还要被夸一句真甜的感觉实在不太好受。许则之不想回答陈征这个问题，在心里骂了句宋赫成属狗的，而后问道：“李岁安醒了吗？”

提到李岁安，陈征的注意力被转移，他点头道：“醒了。不过有件事情很奇怪，那面墙的骨泥好像死了一样，我刚刚伸手去摸，居然没有再把我拉进去。”

许则之走过去，仔细观察后摇摇头道：“这骨泥还活着，只是蠕动得很慢，也不再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