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岁安摇摇头：“谁知道呢。”

“我知道。”

许则之看过去，宋赫成朝他歪头一笑：“阿则想知道吗？想的话，只需要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我就可以告诉你哦。”

他的声音温柔又暧昧，脸庞如同暖玉生晕，像是很好心的样子，许则之却从其中敏锐地感觉到几分危险的气息。

鬼知道他所谓的小小代价是什么。

许则之冷声答道：“我不想知道。”

“那好吧。”宋赫成的语气颇有些遗憾。

李岁安的目光在他俩之间转了一下，被逗笑道：“你俩真有意思。”

眼看着话题又要转到他和宋赫成身上，许则之忙问陈征：“这个禁区里有多少遇难者？”

“对哦，遇难者，”吃了半天瓜，却依然一头雾水的陈征这才想起正事来，回答道，“这栋老年公寓一共六层，每层五个房间，加上三两个误入的遇难者。”

“一共三十五人左右。”

……

禁区的空间和外界不太一样，阳光透过厚重的云层，勉强洒在这栋公寓的外墙上，却无法驱散这里阴冷沉郁的气氛。

一进入禁区，许则之就秉持着低调做人的生活态度放缓了脚步，落在陈征和李岁安后面。

然而，当他们要踏入公寓的大门时。

许则之忽然感到一丝不对劲。

“等等，”许则之的眉头紧锁，眼睛盯着某个方向：“那里有人。”

走在前面的陈征二人停下脚步，顺着许则之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他们斜前方的长椅上，果然坐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会在这时候出现在禁区的，只有污染物。

陈征立马屏住呼吸，紧张地观察着那道人影，只见它缓慢而僵硬地抬起手，又落下，不断地重复着将东西放在桌子上的动作。

一股寒意从陈征的脊背上升起，他不太确定地说：“他这是在……”

“下棋。”许则之低声回答。

陈征他们这种打小生活在高科技世界的人没见过这种古老的消遣方式很正常，但是从21世纪过来的许则之一眼就认出了污染物手底下的那副围棋棋盘。

许则之摇摇头，“这个污染物现在还没表现出明显的攻击性，我们绕开它走，不要打草惊蛇。”

他们立即放缓脚步，重心靠前，脚掌先落地，无声无息地从那污染物的身后绕进公寓内部。

原本许则之特别疑心宋赫成要作妖，走得时候还特意用余光关注他，却没想对方真的乖乖跟在他的后面，配合地没有惊动那污染物。

其实，从许则之加李岁安通讯方式开始，宋赫成还真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明显的异样，只是许则之冥冥之中总有种不详的预感。

难道他的直觉是错的？许则之有片刻的迟疑。

公寓的内部昏暗而寂静，全息屏幕上忽明忽暗，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在大厅中回荡，但除此之外，四周一片死寂。

“这里太安静了。”许则之低声说道。

“是的，就算楼里的人只有一半变成了污染物，也不应该一点动静都没有，”李岁安小声嘀咕着，“真的有点瘆人。”

她自然垂下的右手五指张开，顺时针一旋，纤细的指尖竟无声无息地凭空出现一把手术刀。见这一幕被许则之注意到，她解释道：“这是我的能力。”

许则之点了点头，从腰间抽出手枪，握在手心中，冷声道：“我们得快点找到遇难者，然后离开这里。”

他们开始往楼上走，老旧的金属楼梯在他们的重量下发出轻微的响动，当即将到达二楼时，前方突然传来一丝动静。

“你们看到那个东西了吗？”陈征紧张地问，他刚刚似乎看到一个人影在楼梯的转角处一闪而过。

许则之也注意到了那个黑影，但那个影子消失的速度太快，快得他都疑心只是错觉，他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人。

和宋赫成对视上的瞬间，许则之自己都愣了一下，他找宋赫成确认个什么，难道还是他和陈征同时眼花了不成。

一般来说，找到污染物的巢穴就能找到遇难者。许则之收回目光，没有丝毫犹豫地追了上去。

陈征看着他的背影，愣愣地问剩下的队友们：“那我们……”

他话还没问完，就见宋赫成长腿一迈，理所当然地跟了上去。

一阵冷风不知道从那里袭来，全息屏幕忽然暗了下去，陈征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们等等我啊！”

许则之转过楼梯转角，一路追到了走廊的尽头，却发现这里空无一人，那道人影仿佛从未出现过，消失得无影无踪。

宋赫成站定在他的身侧，陈征很快也跑了过来，呼吸还有些急促，看着面前那堵白墙，迷茫地问：“这儿也没窗户啊，它去哪儿了？”

许则之摇摇头，就在他的目光落在面前两人身上时，突然意识到什么，他快步往回走，楼梯下方，原本跟在他们身后的李岁安，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