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征自己都觉得这想法离谱。

察觉到了他们的窃窃私语，像是以为他们等得不耐烦了，那污染物剁菜的速度更快了，嘴里念叨的东西也发生了变化：“要快一点，不然老公就要骂我怠慢客人了……”

“要快一点。”

“要快一点。”

“要快一点。”

等这污染物把菜剁完了多半就要来剁他们了，许则之低声道：“趁现在去救人。”

被他这么一提醒，陈征恍然回过神，大脑总算迟钝地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

他一边跟着许则之往前走，心里生出今天的第二个疑惑，他好歹是个二级救生员，心神就被影响到这种程度，怎么感觉这禁区评级不对呢……

越往里走，那些哭声听得越清晰可怜，许则之小心地推开卧室的房门，一股比之前都要浓烈的腐臭味扑鼻而来，昏暗的光线下，只见七八个人躺在地上，男女都有，无一例外的被开膛破肚。

他们的腹腔空了一大块，所有的内脏都暴露在外，鲜血混着脂肪流满一地，可脸上的表情却幸福而甜蜜。

许则之皱起眉头：“这些人死的很奇怪。”

陈征的面色比之前还难看：“难道他们误入禁区后，就被外面那个污染物杀了？”

宋赫成笑着说：“不对。”

陈征问：“哪里不对？”

宋赫成指着地上的尸体说：“他们的五脏六腑完整，却产生了明显的位移的。皮肤裂口不规则，明显是受到强力牵扯产生的，而且还是有内往外的力，就像……”

许则之接过话：“就像有什么东西从他们的肚子钻出来的样子。”

“聪明。”宋赫成夸他，提醒道，“还有一个问题。”

“…这些人都死了，那么我们之前听到的哭声是谁的？”

许则之话音刚落，一道黑影从天花板上猛地扑下来。

他瞳孔骤缩，身体比大脑更快地做出反应，一把拉住站在身边的两人退后两步。黑影重重地落在他们刚刚站立的地方，发出一声闷响。

许则之迅速转身，从腰间抽出手枪，瞄准那个黑影，扣动扳机就是一枪！

子弹如闪电般划破空气，以惊人般的速度击中了目标，那黑影身体猛地一震，被子弹的冲击力打得向后飞去。它狠狠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刺耳又惊心。

这下所有人都看清楚了，那是一只浑身皮肤青紫、身躯瘦小的死婴。

许则之没有放松警惕，保持着射击的姿势，而他的身后，宋赫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阿则救了我，要我以身相许吗？”

这是什么适合开玩笑的时间吗。

许则之有点想骂他。

陈征颤抖地抬起手指：“你们看天花板上，还有…好多污染物。”

……

与此同时，禁区D407外。

第二区的情况似乎很严重，D407的人手都被抽调去了大半，两个机械守卫背靠着冰冷的金属门，义肢被调成了低能耗模式，正百无聊赖地盯着前方。

“唉，你说我俩多久才能下班？”其中一个机械守卫打着哈欠，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耐烦。

“谁知道呢，看第五小队那三个什么时候把人救出来呗。”另外一个守卫回答，他滑动着手环的悬浮屏幕，随便点开一个用来消遣的游戏。

“看他们那细胳膊细腿的废物样子，估计还得磨蹭两三个小时，”守卫不满道，“你说联邦怎么就不派我们去清扫禁区呢？”

另外一个守卫玩着游戏笑话他：“你培训的时候都学什么去了，还问这种蠢问题。禁区里面空间不稳定，会影响神经接口将电子信号传输到义肢，你进去就会变成个瘫痪。”

守卫瘪了瘪嘴，没说话。

突然，他们手边的探测器响起尖锐的警报声，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子，撕裂了平静的空气：“警报！监测到污染值持续上升中，178，201，225，249……”

两个守卫的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神中读出相同的难以置信，这已经不是D级禁区的水平了，到底什么情况？！

机器的警报声越来越急促，仿佛在警告他们。其中一个守卫率先反应过来了，手忙脚乱地关掉游戏，调出通讯界面：“快！联系救生员中心！！出事了！”

“这里是禁区D407，请求支——”

“我靠，怎么回事，电话一直在占线！！”

“完了，这下是真的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