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误会!!!”
中年男人身手相当出色,看着体型瘦削,实则拳风遒劲,锐利如刀;久经锻炼的身体紧绷着,打在上面像一块铁板。
好一颗咬不烂嚼不碎的铁豆子!
祁柒一着不慎,被对方反扭住身体按倒在地。
咯吱一声,他的肩膀好像脱臼了。
中年男人用堪比铁爪的大掌扼住祁柒的喉咙,冰冷的绿眸好似天边的月亮高不可攀。
祁柒莫名一寒,他有种预感,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自己可能永远也开不了口。
“听我说,人不是我杀的我也刚到这里凶手跳窗逃跑了我还用瓦罐给了他一下……”祁柒一口气说下来不带喘的,他急急喊完,感觉脖子上的力道松了一点。
“瓦罐的碎片就在、就在外面。”
中年男人掐着他来到窗边,确实能看见不远处的碎片和已经发黑的血渍。
窗前物品凌乱掉落一地,还有一个沾染泥土的鞋印,与祁柒靴底的花纹并不一致。
女人脖颈的伤口是被利刃所割开留下的,斧头虽然在祁柒身边,却是手柄朝外、斧刃砍在地板中,从方向上看应该是从窗户附近丢过来的。
凶手另有其人。
中年男人松开手,祁柒刚想松一口气,却又被他迅速捆住手腕,反绑在身后。
不是,他都洗脱嫌疑了,怎么还抓他?
似乎是看出祁柒的疑惑,中年男人道:“你很可疑。”
祁柒:“……”
不是吧,这么明显吗?
中年男人没有管他,上前拍了拍痛哭流涕的男人的肩膀,“我很遗憾。不过,找到真凶要紧,我帮你去找神父过来,顺便把这个人送去教堂。”
男人:“难道不是他杀了瑟琳娜吗?”
中年男人:“你的妻子被人用斧头砍死,血液喷射出来根本无法避开,可是这个人身上很干净,并没有血迹。如果他所言属实,真正的凶手应该是在你窗前留下鞋印的人。你现在最好什么也不要做,马上去找里森堡的镇长,让他调动警察局的人手帮你抓人,顺便把这个鞋印告诉他。”
说完,他又指了指祁柒:“这个人虽然形迹可疑,但应该不是杀害你妻子的人,我会把他送去神父那里看管起来。”
男人点点头,又摇摇头:“谢谢您,好心人。不过,莱源神父这几日去沃尔姆述职,并不在教堂。”
“没关系,我在教堂等着便是。我猜莱源神父最迟明天正午之前能够回来。”
男人闻言便不再多问。
祁柒被这绿眼睛的中年男人推着往外走,一出门迎面就是刺眼的阳光,让他下意识想要躲避,却被男人推了一个踉跄。
【系统,反正任务完成了,我也投了安眠药,你能不能直接带我走?】祁柒可不想被带去教堂,一听就不是血族能待的地方。虽说男主此时不在,但他也不想去。
【想得美,安眠药尚未生效,男主还没发现里森堡的惨状,你还没被[净化],哪项任务完成了?】
【这可怎么办?男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要是不在里森堡——】
【走不了剧情,你就无法脱离世界。】系统冷冰冰道。
祁柒挣扎起来,可恶,他几乎使出吃奶的力气,这破绳子却纹丝不动,究竟是草绳还是铁绳?
“别动!想逃,别做白日梦了。”中年男人冷斥道。
“我不去教堂!凭什么抓我?”祁柒看着高高壮壮的,声音听着清朗明快,像是个年轻气盛的青年人,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
他表面上是觉得自己被冤枉——当然,也有这层原因——实则是忍受不了日光照射,露在外面的皮肤觉得针扎似的刺痛。可他不能说出口,否则人家一听就知道他是个血族。
而且,刚才那女人的血液勾起了祁柒的些许食欲,此刻他两颊的尖牙正在蠢蠢欲动,冒出一点小尖尖顶在唇缝,喉结下意识滚动。
他的吸血冲动……
中年男人自然不知道这些,他不知从何而来、是何身份,身手矫健,与祁柒不分上下甚至略胜一筹,一来就要押送人去教堂,捆绑的手法还格外娴熟……难不成也是个神父?
听见祁柒喊冤,男人并未回答,姿态十分高冷,只是攥着祁柒的绳子收紧了些。
男人久久不说话,祁柒渐渐的没了声。
二人抵达教堂,大门紧闭,门口放着虔诚信徒送来的圣洁的白月季。中年男人小心拾起,轻轻拂去花瓣上的尘土,颇为怜惜。
随后,他推开铁门,像牵一条狗似的毫不留情地牵着祁柒进去。
祁柒:“……”
男人把祁柒扔在悲天悯人的神像面前,叫他跪倒在地。祁柒不肯,男人二话不说,抬起马靴一脚踢过去。
“唔——”
祁柒猝不及防,闷哼一声,双膝重重跪在坚硬的石地板上。
男人庄严肃穆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教堂内:“忏悔吧,迷途的羔羊,罪恶的化身。若你及时悔改,或许仁慈的主会宽恕你罪孽的灵魂。”
祁柒:“……”听不懂,说人话。
男人轻啧一声,又道:“你不是里森堡的住民,一个生面孔,无亲无故,来到这里做什么?”
祁柒面不改色地编瞎话:“谁说我无亲无故?我的姨奶奶就住在这里,前段时间有人给我传了个口信,说她老人家去世了,遗嘱上说把房子和地留给唯一的亲人,那说的可不就是我?所以我得知消息就马不停蹄赶过来。”
这附近的确有一个叫玛莎的老太太刚去世,系统紧急传输的消息,祁柒也不完全是撒谎。
“哦?那你为何会出现在辛普顿先生的家中?”
“我刚到附近就闻到了很浓郁的血腥味,我是循着味道过去的。”
男人嗤笑一声:“那血迹早就干涸了,血腥味极为浅淡,寻常人不走进房屋内不可能闻到。你说你是循着味道进去……难道说,你并非寻常人?”
祁柒面色微变。
他觉得男人似乎早就知道些什么……他不敢赌,闭紧嘴巴不再说话。
反正不管发生什么,只要等到安眠药发作,莱源回来看到一切,祁柒再放几句狠话,能激的莱源把他怒而杀之就行。
其它细节不重要。
中年男人见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淡淡说了句“你就在神明面前诚心忏悔吧”,便把祁柒扔在这里不管。
——倒也不是完全不管,重新拿绳子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才走的。
——还是龟甲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