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尚书年已过半百,年轻时曾跟着当今圣上一起上阵杀敌,家里只有一个孩子,虽娇生惯养,却养成了温柔的性子。如今遇到这种事情,头发一夜全白了。
两人见快斗一行踏入,二人连忙起身行礼,柳夫人更是几步上前跪下,哽咽着道:“皇上,犬子他绝不会做那等傻事啊!”
快斗示意公公扶她起来,温声道:“请起,尚书夫人节哀,我们来便是想调查此事。”
柳尚书眼圈微红,深吸一口气,压下颤抖的嗓音,艰难开口:“犬子柳恩,自幼天真温和,品性端方。他年及弱冠,还未娶妻,更从不涉足烟花之地。无论同僚还是邻里,对他无不称赞,说他为人友善,善解人意。”他说到此处,神色暗淡,眼底满是痛楚。
新一轻声问:“最近几个月,他是否有什么反常之处?”
柳夫人抬袖拭泪,哽咽道:“从半年前开始,他常常夜里不归,虽说是结交了特别的朋友,但从不肯透露更多。我们想着他长大了,有自己的交际圈,便未多过问。”声音渐渐低下,泪水却涌得更汹涌。
几人在柳尚书的引领下,缓步走进停灵堂。堂中香烟缭绕,白帷低垂。几人上前焚香,青烟在微风中旋转。
新一目光扫过房间,落在灵台之上,低声问道:“能否看一下?”
柳尚书听闻,眉头微皱,迟疑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他轻声吩咐仆人:“掀开吧。”
白布被慢慢掀开。他的面容依旧带着生前的温和,仿佛只是安然入睡。而脖颈间那深深的勒痕却让人触目惊心。
然而,他手中似乎紧紧攥着什么,在取得尚书同意后,新一轻轻握起他的手查看。
一颗糖葫芦,红艳的糖衣映得尤为醒目。
“这糖葫芦是?”
“发现他的时候,他手里一直死死握着。”
新一俯下身,仔细查看伤口,眉头紧蹙。他半晌未语,旋即抬头问道:“事发当日,他的行踪有没有什么异常?”
柳夫人忍住泪水,仔细想了想:“那日,他早早出门,直到傍晚天快黑才回来。进门后一句话也没说,甚至连晚饭也未用,就独自回房了。我们以为他是在用功读书,怕打扰他,就没有进去。”
她的声音开始发颤:“直到深夜,我想着他该饿了,端了些吃食过去……结果……结果……”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伏在丈夫肩头,肩膀抖动着,哭得再也无法言语。
柳承岳轻轻揽着妻子的肩,眼中满是深深的痛楚。他嘴唇微颤,却什么也没说,只能强忍住眼底的泪水。他的手微微颤抖,却始终用力揽住妻子。
新一仔细端详着柳恩的房间。房间内一尘不染,陈设简洁而有条理。
书架上摆满了书,封面各异,却大多是经典典籍与时事笔记。桌案上摆着几页未完成的字稿,字迹工整而清秀。只是,他突然注意到,几套系列书均缺少了一两本。
他回头看向柳尚书:“那位‘特别的朋友’,您可知道他的住址?”
柳承岳闻言一愣,随即摇了摇头,面露愧色:“这……犬子从未提起,我们也未曾多问,实在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