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吧,但我的口碑还不错。”
“没有次次应验,也能有好口碑吗?”
“也许以后你的巫师老师会教你一些更厉害的占卜方法。但叫我这样的麻瓜女孩儿来说——最好的占卜是倾听。”
儿童节晚会当天,所有的家长们都坐在礼堂里看表演。今年,杰金斯小姐班级的学生们把整个魔术表演排成了一个童话短剧。眼镜学霸杰克·张全程用礼堂里的钢琴给大家伴奏——他弹得真的很不错。
压轴的一幕中,扮演骑士的捣蛋鬼托马斯抱着一盆还没开花的波斯菊,来向魔法师夫妇寻求帮助。披着万圣节斗篷、戴着尖角帽的魔法师阿诺德先隔空飘起了一只漂亮的园艺壶,给它浇了点“魔法水”;接着仙女艾达走上前去吻了吻给这盆花,给它送上“仙女的祝福”。她今天穿着蓝色的仙女裙,背着一幅网纱做的翅膀,拿着一根顶端有颗星星的塑料魔法棒,对那盆栽装模做样地挥了挥。
在一片低声惊呼中,那盆波斯菊盛开了,骑士托马斯终于用它得到了公主的芳心。这位平素里邋遢又捣蛋的男孩儿雄赳赳气昂昂地捧着花盆,鼻孔都快抬上了天,在观众的掌声里大步流星地拖着扮演公主的班长绕场一圈,拽得她不得不小跑着才能跟上他。
最后他们在评委席前停下,把花盆放在了长桌上。评委席上的校长和年级老师们嘀嘀咕咕了好一阵,对着这盆原本用于装饰讲台的盆栽上下其手,快把它薅秃了也没有研究出什么不对劲来。
“好吧,先生们,看来今年我们还是未能破解杰金斯小姐班级的魔术。”校长一板一眼地总结道,“期待我们明年能够有所突破!”
评委们纷纷百思不得其解地给出了高分。
谢幕的时候,艾达一眼就看到了妈妈,她从观众席上站了起来,热情地向他们挥手。
艾达一边往台下走,一边凑到阿诺德的脑袋边上和他咬耳朵:“看,那是我的爸爸妈妈!”
“你妈妈是在挥手的那一个吗?”
“是的。”
阿诺德又向台下看看了,有点儿迟疑地说:“她旁边的坐着的是我妈妈,她们好像已经认识了。”
艾达扒开幕后的帷幔,看见琼斯夫人已经坐下了,旁边是一位穿着深色裙子的女士,她们看起来相谈甚欢。
“真的吗!?哦,我突然有点儿紧张了。”艾达说,“我感觉她一定是个很严厉的人。”
“什么?”阿诺德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艾达看看远处那位女士,又看看阿诺德。
阿诺德实在算不上什么老实的孩子。他在大人面前礼貌又乖巧,但不见得真的很把守规矩当回事。和期末成绩关系不大的作业,他总是四处找人借鉴;如果别人想借他的作业参考,他也一向非常慷慨。他会把课本的书皮扒下来套在课外书上,如果有不喜欢又不重要的课,他就在课上偷偷做自己的事。
但是,阿诺德从来不敢马虎对待他妈妈布置的家庭功课。每个课间他都老老实实地粘在自己的座位上抄写背诵,从不参与其他男孩儿的追逐打闹。即使他好几次和艾达抱怨草药学让他头皮发麻,每天都把这一项任务拖延到最后,也一定会在放学前老老实实地背完,自觉地在草稿纸上默上一遍。他们每天放学后都会一起玩一会儿,当天空开始染上傍晚的颜色,他总是首先注意到,提出是时候该回家了。
“知道吗?全班只有你和杰克会在每一个课间都自觉地学习。上次杰克和我们说,他必须在学校里完成所有作业,因为他回家必须学中文,还需要练三个小时的钢琴,再做两份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卷。如果哪一次考试排名下降了,他妈妈就会揍他。”艾达斟酌着说,“如果你妈妈发现你每天都花很多时间和我聊天和玩,她会不会想揍我?”
阿诺德为她天马行空的想象噗嗤地笑了出来:“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你一向比我认真多了,而且每门功课都很好。事实上,她没想到我能认识别的小巫师,很高兴我你能和我做朋友。况且她从来不揍人!”
但说着说着,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不过她确实问了你的成绩,还说很希望你能带着我一起学习。”
晚会结束的时候,艾达终于近距离得的看到了贝格莱夫人。
她有一双和阿诺德一模一样的蓝眼睛,脸色略有些苍白,穿着一条深色的裙子,黑色的长发在脑后一丝不苟地盘起。她个头可以算得上娇小,但背脊挺得笔直,即使表情柔和,也给人一种严肃端庄的感觉。
和贝格莱夫人比起来,安妮活泼得像个小女孩。她热情地向贝格来夫人打听巫师界的事,两家人找了一家餐厅,一起吃了晚餐。琼斯先生的性格则与妻子完全相反,他害羞内向,不善交际,尽管也很好奇,但在生人面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话题很快聚焦到了小巫师的教育上。
“是的,巫师家庭也很重视教育。巫师家庭里有许多古老的笔记和藏书,一代代传下去,不轻易给外人。他们有很古老的文化传承,但是对科学了解不太多。”贝格莱夫人婚后一直生活在麻瓜界,她想了想,参照着丈夫生前的表现说:“他们至今使用拉丁语书写咒文。要学习德文和法文,因为在巫师界英语不是通用语言。……或许还有古英语,有些魔法很古老。霍格沃茨是七年制的寄宿学校,就像公学一样。”
这可真是很复古的精英教育。
琼斯夫妇俩都在大学工作,是很重视孩子教育的中产阶级家庭。安妮正惊叹地点点头,又听到贝格莱夫人说:“但是学校只教授魔法,没有任何拼写、文法、算学和艺术的课程。巫师界没有小学,这些恐怕都是家庭教育需要完成的。”
“不瞒您说,”贝格莱夫人略有些忧虑地笑笑,“自从他父亲离开,我总是为他的教育感到担忧。”
安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