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御河老实地把双手递给他:“来,给我戴上手铐。”
这人真的很——
浪!
柏森在他手掌心狠狠拍一巴掌,力道大得自己手都痛了,“宋御河,我一直想问你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宋御河耸耸肩,“可能吧,以前是以前,现在对着你可能确实有点变态。”
柏森可不背锅,“宋总,你没听过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宋御河从鼻腔里逸出一声轻笑,故意气人:“没听说过,要不你给我举个例子。”
举什么例子,柏森想给他烤个红薯!
演员对镜头很敏感,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始终如影随形,柏森四面张望,想要找到那个偷拍的人,一辆越野车缓缓驶出环岛,只见隔着马路高架的另一边,一个男人正举着手机。
柏森不知道宋御河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此地不宜久留,“宋御河,有人偷拍,快走。”
宋御河却不咸不淡,冲那人挥了挥手。
那人不仅没有因为被抓包慌忙逃走,反而也对他们打了个招呼。
隔得太远,天色太暗,柏森看不清那人是谁,问宋御河:“你认识?”
宋御河双手插兜,风卷起他的发丝,让他跟小说里描述的那种狂妄狠厉的京圈太子爷融为一体,柏森兀自心旌摇晃,听见宋御河说:“认识,那是我家司机。”
柏森说:“那为什么鬼鬼祟祟偷拍?”
宋御河也不明白,不过目前为止,宋家没出现过背主忘恩负义的,他说:“可能想给我俩拍张合影吧。”
神特么拍张合影,谁家拍合影隔着两条大马路啊。
算了,反正横竖说不过宋御河,他换了个话题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你跟踪我?”
真没有,他去王府井给宋千屿跟宋千浔买玩具,返程路过,“柏森,我说过,那天你的眼睛里盛满光,我一生都会为你心动,你是不是不信?”
柏森被他突如其来的情话弄得脸颊发烫,有点难为情,他别开脸,说:“肉麻。”接着转身就走。
宋御河拦住去路,问他:“你干嘛去?”
柏森说:“回家。”
“我送你。”宋御河拉着他的手往路口走去,坐进车里,看霓虹迷茫了眼睛,柏森稀里糊涂地想,宋御河,这是在跟他求和么?
不知道。
宋御河该占便宜占便宜,身体力行,嘴上一点儿不放松,就是属王八的,贼能憋,要不是他主动,半天都踹不出一个屁。
一个最不应该循规蹈矩的人,偏偏在这种时候墨守成规,宋御河显然有他自己的节奏,只是,这个节奏,对柏森来讲,有点太慢了。
但他没能问出来,因为他刚想张嘴,宋御河就跟有人追杀似的,让他赶紧下车,“下车吧,我有急事。”
柏森从早到晚积攒的那点儿旖旎烟消云散,一股幽怨油然而生。
宋御河玩儿欲擒故纵上瘾了这是!
下车就下车,“嘭”,车门摔得震天响,司机在前面揉揉耳朵,说:“小宋总,柏森好像很不高兴。”
家有严父,生活不易,宋御河依依不舍地盯着那远去的背影,说:“哎,我也不容易的,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把他带回家。”
突然成为倾诉对象又不知该说点什么的司机:“......”
眼看柏森的背影越来越远,电话又响了。
宋高明见他半晌没动,急得恼火。
因为宋御河专程出来不是买玩具,而是因为两个婴儿心有灵犀一起把奶瓶摔坏了,他要买新的,回去喂奶。
路上看见柏森就什么都忘了,宋高明在家等得不耐烦,火冒三丈给司机打电话问宋御河是不是去工厂制造奶瓶去了,得到了司机发来的两张宋御河跟柏森申请相拥的照片。
这不孝子,真是谈恋爱把脑子谈坏了,看着车子的动向转向西子湾,宋高明的火气到达顶峰,夺命连环扣,让宋御河闻风丧胆。
宋高明本来就对柏森有意见,这下恐怕意见更大,他要尽快赶回去让宋高明揍他出气。
他在车里做心理建设,一会儿无论宋高明怎么说他,他坚决不能回嘴。
可是一到家门口,宋高明犹如夜叉门神,瞪着他,张嘴就埋汰人:“哟,还记得回家的路啊,我以为你叫柏森勾了魂儿去,光天化日的,也不怕人笑话,跑大街上搂搂抱抱,怎么,西子湾三百六十平不够你们整洋景儿?我看你是活腻味了!”
一串连珠炮,极尽侮辱之能事,每一句都在宋御河的雷点,宋御河说:“爸,您这说话也太难听了。”
这就难听了?
那他试试两个婴儿此起彼伏饿得在耳边哭一个小时呢?
宋高明说:“我不仅说话难听,打人还疼,你要试试吗?”
傻子才去试试呢,宋御河又不是傻子,他把两个奶瓶塞给宋高明,说:“快快快,去喂奶去喂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