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不想被宋御河亲昵,只是人多眼杂,可他看不得宋御河受伤,看不得他失落,于是柏森凑过去,拉住了他的手,说:“我不躲了,你摸。”
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落在柏森脸上。
宋御河想抽回来,柏森不让,让他别生气。
这都应激反应了,无奈地笑着解释:“柏森,我没生气。”
柏森压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颊上,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也别伤心。”
你看,他明明能敏锐地察觉到对方情绪的变化,可是过去四年,他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发现他对他的感情,爱与不爱,真的很明显。
这一刻,宋御河充分地感受到,他被柏森在意着,喜欢着,爱着。
他弯起眼睛,微微低下头,小声问:“那亲你呢,是不是也可以?”
周围人来人往,时不时还有人因为他们亲昵的动作而驻足,柏森迟疑两秒,不知道是在思考可行性还是拒绝的话,皱着眉,一脸为难加可惜:“人有点儿多。”
宋御河抽回自己的手,在他肩膀上拍拍:“没事,我吓你的。”
场务喊就绪,宋御河对他挥挥手:“去吧。”
一拍就是一下午,柏森担心拍完宋御河就不在了,所以他飞快地看了一下周围,拉着宋御河躲到挂道具服装的架子后面,搂住宋御河的脖子,毫不犹疑地吻了上去。
祈南等柏森没见到人,问场务男主角去哪了,场务纳闷,刚才还在那呢。
有人提供线索,看到柏森往道具间去了,祈南找过去,就看见他的男主角抱着制片人拥吻,柏森很投入,宋御河听到脚步声睁眼,跟祈南尴尬对视,遭到柏森霸道地命令:“专心点,宋御河。”
祈南走开了,用对讲机说:“再休息五分钟,不,十五分钟。”
男主角回来时,眼含春水,唇畔绯红,祈南看一眼,了然,怪不得王家岐一看他俩凑一块儿就闹心,原来他们真的是那种关系。
他坐在椅子上发愣,柏森走过去喊他:“导演,我好了。”
祈南眯起眼睛,好什么好啊,他喊化妆师:“给林谌补妆。”
宋御河站在不远处,看了一会儿,回A组跟王家岐打过招呼,开车走了。
这场戏,果然如柏森所料,一直拍到太阳落山,回到民宿时,手机里有消息,两个小时前,宋御河发来的,“到机场了。”
看看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宋御河应该还在飞机上,他回:“刚下戏,今天拍得有点晚。”
刚发过去,电话就进来了。
“柏森。”
“嗯,你到了啊?”
北京下暴雨,前序航班晚点,起飞时间不明,今晚应该都走不了,宋御河说:“我还在机场。”
柏森以为他刚落地,刚想让说回家路上注意安全,就听见机场广播里通知航班晚点的消息,“航班取消了吗?”
宋御河看一眼大屏幕,“暂时没有,北京大雨。后续还等通知。”
柏森担心道:“那你今晚怎么办?住在机场,还是高铁回去?”
宋御河说:“先看看航班情况,不能飞我今晚在机场住。”
好吧,也只能这样,一时无话 ,再开口时不约而同,“吃饭了么?”
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交代,不舍得挂,只能说些没营养的东西,爱情落地到生活只有周而复始,日复一日鸡毛蒜皮的琐碎。
激情最终会被慢慢消磨掉,烧开的水壶最终变成不温不火的白开水,所以一开始不那么惊天动地,平淡就不会索然无味。
两人又同时笑了,柏森说:“我吃了双椒牛肉粉,有点辣,你呢。”
地勤正在给尊贵的超级VIP发餐食,宋御河看了一眼,没有进食的欲望,或者就是故意给柏森撒个娇,“我还饿着呢,机场饭不好吃。”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柏森用老祖宗的话劝他道:“你要不吃一口呢,总比饿死了强。”
哪有这样劝人的,宋御河忍俊不禁:“医学研究表明,一个人不吃不喝能坚持七天,所以饿一顿应该死不了。”
这人把挑食升华成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的气节,活该挨饿:“那你饿着吧。”
宋御河没得到幻想中的带着哭腔的关心,不禁十分遗憾,这时地勤过来通知,说天气状况转好,前序航班刚起飞,机场协调了备用机,已经开始调度,让乘客们带好随时物品准备登机。
“柏森,我准备登机了。”
柏森打开天气软件,确认没有危险后,说:“去吧,圣上。”
宋御河不知道想到哪个镜头,仗着柏森打不到他,说:“我喜欢这个爱称,下次在床上,你也可以这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