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关于童谣一案,针对‘双鱼游,并蒂开’一句已找到重要证人。”
“是何人?”
“启禀陛下,乃松云寺住持。”
皇帝神色骤变。
“太子何在?”
“今日臣欲使殿下与人证先行对峙,可惜人证冲撞了殿下。”
“立即将太子押入狱中,朕三日后亲自审问!”
“是。”
前脚文太尉才离开,后脚金吾卫立即团团围住了东宫,请出了太子。
“母妃可知东宫的热闹事?”
“金吾卫这么大的动静,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呐。”
贵妃将茶杯递到嘴边,讥讽地扬起嘴角。
“那母妃可知为何?”
“为何?我这几日就没插手你们的事,概不知情。”
“母妃可还记得右丞?”
“他?他当初不是不愿站在你这边吗?”
“此次就是他将那关键证人送到左丞手中,说是希望能多多提携自己儿子。”
“尚书令一职空缺已久,他自己就是右丞,何苦来投奔我们呢?”
“母妃言之有理,可是母妃忘了左丞几乎掌握着整个尚书省,就算他再有能耐,难道就能抗衡得我们?”
贵妃放下茶盏,看同样向势在必得的周澈。
“我儿说得不错,我们手中的筹码更多,更有胜算。”
贵妃指节敲击着杯沿,突然考虑到一些事。
“确定证人一定会咬死皇后窝藏双生子的事实吧。”
“母妃放心,那寺庙里的一干人等都已经被控制住了,也不知道右丞到底用了多重的刑,为了保全无辜的人那位住持点头答应了下来。”
“所以,他也不算是铁证,难保会不会反水,皇后在这件事上到做得滴水不漏,我当年就在她寝殿外等着,一丝异常都没有察觉到,就连松云寺都没走露一点风声,若不是因此找不到更加有力的证据,也不会只寄希望于那一人。”
“母妃放心,剩余人质都牢牢看着,他反不了水的。”
太阳渐渐沉了下去,水波倒映着最后的余晖,直到天色彻底黑暗下来。
整个皇宫都是一片静谧,黑暗中,有两人遮挡严实,谨慎越过重重守卫,来到大理寺狱中。
“娘娘这边。”
皇后跟在柳长史身后,来到牢狱之前。
“赵兄……”
面色发白的人猛地睁开眼,不可置信的看向眼前的的人。
“……草民见过皇后娘娘……”
“赵兄快快请起。”
隔着阻碍,皇后没办法扶起跪在地上的人。
“娘娘何故冒险来此……”
“洵儿报信,说你被缉拿,担心身份暴露,可我知晓你不会的。”赵骋笑着摇摇头。
“当初你手下的人抱着孩子找来时,我就认出了他,其实我替他取了名字,不好冠以姓氏,单叫阿泽。”
“阿泽……那不是你与阿月给孩子取的的名字吗?”
“她没了,孩子也没了,正好就把这个名字给你的孩子了,这么多年我虽然也不好直接出现在阿泽的生活之中,也一样将他当作自己的孩子看待,他受了气、难过了就会来庙里上香诵经,我能劝就劝戒几句,没想到落得今日的下场。”
皇后已经眼圈泛红,悲伤的看向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如今却一副颓然狼狈的模样。
“是我拖累了你,如若不是我当初执意要保全这两个孩子,就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多说无益,你与她情同姐妹,她抱憾离开,都还没来得及看这两个孩子一眼,我护下阿泽也算是全了她的心愿。”
“我还听闻,松云寺所有人都被秘密关押了,他们可是用那些人来威胁你!我马上派人去救他们。”
“娘娘,我气运已经到头了,虽然真正的洵儿没了,可阿泽也算是有了名正言顺地身份,我也已经将这么多年的真相连同我所知道的阿洵遇害当日的所有消息都告诉阿泽了,无憾矣!也有脸面去见阿月了。”
赵骋仰起头,眼中隐隐有泪光。
“赵骋!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赵骋没有回话,皇后望着决心赴死的赵骋,眼角划过泪水,脑海里全是少时他们三人一起行侠仗义的回忆。
“牢中阴寒污秽,娘娘金尊玉贵,还请早些离开。”
皇后不舍得看向昔日旧友,曾经阿月离开的时候,她被皇后的身份禁锢着未能相送,如今又要看着最后的好友为了保全自己而赴死,心中刀割似的钝痛。
“娘娘,快些走吧,我们安插在这里的人手薄弱,牵制不了太长时间。”
柳长史半拉半扯的将皇后带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