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助理按点到楼下,宿池刚好吃完早餐,他收到蒋助理消息后,开口同对面东扯西扯的人说,“挂了。”
对面语气上扬,“挂啦?”
宿池“嗯”了声,却并没有挂断。
裴听寂瞧了瞧手机的屏幕,并没有挂断,数字还在跳动。意识到,宿池也舍不得,不觉间,他心里一软。
他现在好像去见见宿池,揉揉他的头发,逗逗他。
但,宿池有要事要办。
合格的追求者应该是体贴的。
于是,裴听寂说,“宿小池,亲我一口,我就挂电话。”
一下子,宿池额头满是黑线,真挺无奈的。不过,一句话,倒是驱散了昨晚的阴霾。
宿池扬唇,准备挂断。
然而,下一秒,清晰无比的吧唧声传了过来,紧接着是一句,“知道你不会亲我,所以我亲你啦~”
然后,打电话的页面消失。
宿池愣后,哼了声,评价,“幼稚。”
收拾好,宿池下楼,蒋助理已经在车边等着他了。宿池今天确实需要去帮小姨办个证明,不过,更重要的事是去找一个人。
将小姨需要的证件办理好,宿池将它寄出去。然后,两人没有着急回去,而是找了一个餐馆。
蒋临是第一次和宿池见面,之前,他有看过对方的照片,照片里的青年很稚嫩,眼神虽带着阴霾,但是能看出来清澈。
可现在,坐在对方的前面,他竟然隐隐约约感受到一种压迫……
“蒋助理,把冯勤打进ICU的人只是放高利贷吗?”宿池头也没他抬,专注着碗里的面,像是刚好想到随后一问。
“确切意义上是,至于没有证据的,像是冯勤服侍错了人,沾染了那个老大的小情儿这种的,我不太清楚。”
“那个小情儿叫什么?”
“我找的资料里,应该是姓伯,好像和冯勤其中一个长期服侍的人一个姓。”
说到这里,蒋临戛然而止,可别说,万一是同一个人呢?!
“不好意思,是我的疏忽,这里有欠缺,我愿意扣除奖金。”
宿池咽下嘴里的面,冯勤为什么会被打他不感兴趣,他比较感兴趣的是怎么在腊月二十八之前把冯勤摁进局子里。
虽然他想不起来上一辈子的具体凶手,但当所有变量都得到控制了,他不信,还会走向既定结果。
“腊月二十八号当天,冯勤能进去吗?”
宿池抬眸,紧紧盯着蒋临。
眸中波澜不惊,神情晦暗不明。
冷不丁的,蒋临觉得宿池有点神经质,搞得他心里毛毛的。
不过,作为一个专业助理,蒋临很是负责的告诉宿池,“所有事情未发生前都处于不断变化中,但是,我可以帮你做出具体计划,控制这个变化。”
同蒋临对视上,那双眼里满是认真,随即宿池敛眸,又提到了奖金,“奖金不会扣,你的奖金是我小姨发的。”
蒋临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低头吃饭。
而饭后,意料之外,他陪着宿池来到了一个保镖公司。眼看着宿池考察考察这个,考察考察那个,最后挑选了十个一身腱子肉的保镖。
看着这十个人,蒋临沉默了。
“宿少爷,你这是?”
宿池眉心一跳,这个称呼让他幻视——宿老爷,把脑袋里的奇怪东西甩掉,宿池很是平静地说:“不会干违法乱纪的。”
……真的不会吗?
当晚上最后一抹霞光落下后,蒋临靠着墙,有点沧桑地点燃了一根香烟。而他身后的巷子里还隐隐约约传出来几声哀嚎。
他老板这个外甥,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疼!饶命饶命,你想要什么我都可……啊啊啊啊,可以,可以给你。”
没有得到雇主的命令,他依旧死死掰着被压在地上人的手。他掰得很有技巧,让他感受巨大痛苦的同时,并不会让这他的手彻底残废。
保们隔空看了一眼雇主,只见雇主低着头,曲指打字中,也不知道和谁聊着天。隐隐约约中,能看到雇主上扬的嘴角,与回荡地惨叫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嗯……雇主也是个狠人。
“你们究竟是谁?!我,啊啊啊啊,我要报警!啊啊啊啊,痛……”
手几乎要被掰断了,疼痛占据着大脑,他压根没有精力去分析,他究竟得罪了谁。
捕捉到报警两个字,宿池才有了些反应,他曲指打字发过去一个——乖字后,哄好裴听寂才收起手机,朝不断惨叫等我男人走去。
鞋子着地,没有任何声响,只是在感受到脸被踩住的时候,地上的男人才恍然,挣扎着想要看看行凶的人。
“你,你,是谁?”
“你不知道吗?你怎么会不知道我是谁呢?沈德华。”
接连两句的反问,已经动摇了沈德华的理智,紧跟着的三个字,像是魔咒,同记忆里挣扎的人影重叠在一起。
他们挣扎着,他们都扑向他,他们想要啃食他的血肉!
他们都想要杀了他!!!
“不!!!我不认识你的!”
毫无理智的莽撞挣扎,和保镖力的作用下,他整个手彻底被掰过去。宿池不防,还真的险些被撞开。
而手腕处痛心彻骨的剧痛袭来,令他眼球翻白,但,这倒是让他清醒了不少。
宿池不耐烦,又踩了回去,说道:“你当初那么做,怎么,就真的没想过我回来寻仇么?”
与宿池清冷的声音不同,沈德华的声音苍老、粗粝,像是指甲刮过磨砂,还有些刺耳。
“你是哪个婊|子的家属?”
脑海里回想起来,只有一张又一张的女性的脸,她们恐惧,害怕,愤怒,鲜活无比,而沈德华并不知道她们的名字。她们是只是一种取乐的方式。
以至于到如今,他谁都喊不出来。
只能用一个形容词去概括,并借此,以卑劣的手段来惹怒踩着他脸的人。
宿池愣了一瞬,而在场的保镖都没太听明白什么意思。却,只见气质清冷的男孩,抬脚就是踹,惊得保镖浑身警戒却没有去阻拦。
他们不知道雇主与这个中年男人有什么纠葛,但,就冲他尾随在一个女孩身后,就足以证明,这男的不是好东西。
“啧,死性不改啊。”
宿池掀起眼皮淡淡看了一眼保镖,昏暗光线里,他的神情忽明忽暗,带着十足的攻击力,“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