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高全名盛阳二高,和宿池家隔了三条街。据说,那里以前是垃圾场,因为新发展理念,垃圾场大改后才被修建成了学校。又逢二高学校设施老旧,二高校长多方面走动,终把二高迁到如今的校区。
一路上,路的两边都是树,是那种道路边常种用来净化空气的树木,特别是到了学校,学校里有个小山坡,种满了郁郁葱葱的小树。
宿池骑车到停车库,把车子停好,背着书包往校长办公室走去。
因为昨天刚转校,他并没有校服,也致使在一群规规矩矩穿校服的人群里,他略微瞩目。
好在,十八岁的壳子,三十二岁的灵魂。
宿池并不在意,完全忽略所有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昨天来过一次,宿池当时特地记了路线分布。他径直往行政楼走去,今天是周三,没有会,所以,宿池到的时候校长刚好在休息。
“校长好,我是宿池。”
“进来坐,待会你的班主任会来。”
“好的。”
宿池乖乖应了一声,他如今还没有张开,脸颊两边带着微微的婴儿肥,眉清目秀,声音刻意放低,看着就像是学习好的人。
校长也喜欢这样的孩子,不免得多说了几句。两人说话间,穿着黑大褂的男人出现在了门口,他手里抱着一本书,脸上带着笑,敲了敲门。
“校长。”
“快进来。”
“我就不进去了,第一节课是我的课。”
门口的男人摇摇头拒绝,视线移到宿池身上,大致观察一番,扬眉,“这是你说的那个转校的孩子?”
宿池和对方对视上,微笑,没有插话。
“是。”校长摸了摸秃顶的头,站起来。
一边的宿池紧跟着站了起来,就听到校长说道:“既然有课,快去上课吧。”
宿池和男人对视上,扭头和校长道别后,拿起书包走向男人。
对方气质儒雅,走进还能看到手腕上的红绳,和宿池遇到的所有老师都不同,对方身上的气质很干净。
怎么说,简单来说,就是还没有受到教学的冲击。
也确实,路上和男人交谈起来,对方告诉他,来这学校不足一个学期,以前都是在大学教学。
宿池没想明白,好好的大学不教,竟然跳入苦海,和高中牲一起奋斗。
教的还是高三,这种高中牲里的牲。
为了方便,学校高三都在一二楼,依次类推,最高楼是高一,中间是高二。
二高之下还有一个四中,中考结束后,一中录取完拔尖加上游,中游就由二高和四高录取,则末游都去了职高。
“我带的是理科一班和二班英语,二班班主任是我,校长既然把你交给我了,以后,你就是二班一份子。”
宿池对上对方和善的笑,礼貌一笑,迅速低下了头。
根本不善于应付老师!
不管是三十多岁的他,还是十几岁的他。
方凭舟看着迅速低头的宿池,只以为对方是性格内敛,因此话少了不少。
两人走过走廊,在水房尽头停了下来。宿池抬头,班级门口有一个“高三二班”的一个标志,标志下面挂着一面红旗,红旗上印着几个大字——流动红旗。
看来这个班氛围还挺好的。
方凭舟走了进,走到了讲台上,书一放下,底下的大部分人稀稀拉拉坐直了身子,当然也有极个别的。
方凭舟右手轻叩桌子,清了清嗓子,扬起热烈向上的笑容,喊道:“同学们,都清醒清醒,欢迎我们的新同学。”
方凭舟侧头,宿池看到方凭舟鼓励的眼神,一时间,有些哽住。
猝不及防意识到,他现在是十几岁,不是三十几岁。
宿池久久没有动作,底下人等不住,开始交谈起来。
“谁啊?”班级后排有人探头,想要看清楚。
“怎么不进来,是咱班太臭了?”说完,嗅了嗅空气,然后捏住鼻子,控诉斜后桌,“你特么又拖鞋袜了?”
“靠!老子没脱!”
看着同桌以及前后桌嫌弃的眼神,一时没绷住,声音大到整个教室都听到,以至于,空气一瞬间静了不少。
“绪至言!”
方凭舟收回视线,看着班级右排后面那几人,带着警告意味扫了他们一眼,然后扭头看向宿池,温和道:“别紧张,咱班同学都很好相处的。”
后排的绪至言看着变脸老快的班主任,有些幽怨,低头拿起比就在纸上开始写写画画。
周边的人憋笑。
而他们之中,靠窗的最后一排的人,专注着自己手里的练习册,仿佛一层无形的膜将他们隔开,他低着头,丝毫不关心谁转来这个班。
修长的手指拿着全黑的笔,指尖搭在笔身,他看着排列在一起的数字,拧眉思考一瞬,空白纸上写写画画后,在横线上落下了笔。
绪至言越想越憋屈,想要告状,谁料扭头,看到了认真的人,随即歇了心思。
“大家好,我是宿池。寄宿的宿,池水的池。”
宿池刻意压低声音,但说出来的话依旧很文弱。
许是遗传,宿池挺像他妈妈的,周身带着江南才子佳人的气质。偏生发育晚,加上这带肉的脸,buff叠满了。
看起来只能让人产生慈爱。
原本期待帅哥美女的,都变了心思。
绪至言回头,仔细打量着宿池。
这……跟个初中生一样,能起的心思也只有了看崽子的心思。
“……没了?”
方凭舟笑得脸有点僵,略带疑惑看着站在讲台上不动的人,不确定询问道。
“没了。”
方凭舟起头拍手,紧跟着,班里人拍起来手。
“找个位置坐下吧,两周月考后,会再次排位置的。”
“谢谢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