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君抱着奶茶,一摇一摆的扯的任平生的袖子,他也没挣开,甚至还十分体贴的放慢了步伐。
餐厅是他们的导师订的,一个具有鲜明摇滚乐队风格的地方。
那里甚至都没有单独的包厢,所有的人都畏惧在大厅里,餐厅的最前面凸起来的小台子上还有一支乐队在弹奏,贝斯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穿透力,他们身上所迸发出来的顽强倔强蓬勃的生命力,似乎可以看到透过这摇滚传播出来,感染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白恺师兄的女朋友姓李,而在场的但凡是有家属的人都将家属带上。
这是季思君第一次见到任平生的博士生导师,是一位年近60多的老太太,头发白了一半,戴着老花镜,穿了一身时髦的小洋装,左手边是她的丈夫,看着比她年长几岁,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小老头。
“哎呀,平生啊你也把家属带来啦,终于是稳定下来了。”导师笑眯眯的,神情尽是欣慰。
季思君听到好像聊到自己,张皇着抬起头跟受惊的小鹿似的寻找自己的主人,他看见任平生脸上浮着笑,也没有否认。
“孩子你叫什么呀?”导师越过任平生,和蔼得直接和季思君交流。
“老师我叫季思君,季节的季,君不见思君的思君。”季思君觉得自己好像很长时间没有和这样知识渊博的人交谈,一时之间说个名字都恨不得挥着手在半空中写出来。
导师笑笑,“哈哈哈,好听的,和平生啊,倒是挺配的。好了孩子们,吃饭吧吃饭吧。”
白恺凑过来:“吃啊思君,咱导可和蔼了,别客气啊。”说完他转过脑袋给自己对象拿了一杯苹果汁,又往自己她的盘子里夹了一些牛肉。
饭局上的氛围很好,所有人都喜笑颜开,导师的丈夫坐在一旁,时不时会说一些幽默的段子。
季思君起初还有一些拘谨,他刻板形象地觉得这样一群知识渊博的人在一起一定会聊一些枯燥的学术知识,但事实上所有人都没有谈关于学业上的任何一点事情,李小姐和对象的同事们也相处的很融洽,谈笑风生的,根本不存在所谓的冷场。
季思君听见白恺喊导师的丈夫叫师公,他突然想到那些关于女教授的丈夫称呼的疑问,好像这种事情在这个小组里根本不存在。
“思君,别拘谨呀,都是一家人!”师公滋着牙,脸上的褶子一抖一抖的,人却生龙活虎,一点也不服老。
“欸,吃着呢。”季思君大口大口吃肉,由于动作太大,小嘴吃得鼓囊囊的,跟一个小松鼠似的。
“欸思君啊,”导师放下水杯,“你是不是考研呢,刚好啊,咱们组里有的师兄都开始带研究生了,来选选。”导师看见自己丈夫在咬手指甲的小动作,毫不留情的一大巴掌拍上去。
这时候就有人说了:“咱们任博士多厉害呀自己家里消化得啦。”
“是啊夫妻档,哈哈哈哈。”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讲这个话题推至高潮,起初任平生还会笑着回应两句,后来也就随他们闹去了,季思君也没解释,他也觉得解释起来太麻烦。
“任平生,我想吃那个。”季思君戳了戳任平生的胳膊,用下巴指了指远处的菜。
任平生起身夹了一筷子过来,又伏在他耳边说不要拘谨。
“欸,我还记得上次啊,说是项目结束要聚一下,也是任平生,这家伙说家里有人,要早点回去。”也不知道是谁,忽然好无厘头的说了一嘴。
“哪有这事儿,师兄你可别乱说啊。”任平生否认的很快,季思君眨着眼睛,好似真的在寻求一个答案。
“哎呦,咱们任大博士嘴跟钻石一样硬,还指望从他嘴里听见一句好话?”这时候白恺就要出来凑热闹了,“哪能有我嘴甜啊。”
“神经。”有人锐评。
“来,咱们喝点酒儿,喝完你们师公要上去唱几嗓子了!”导师往自己杯子里倒了小半杯酒,在丈夫的搀扶下站起,“别的不多了怕你们耳朵起茧子。那我就祝各位的科研项目越来越顺,感情越来越甜!”
众人站起来,举起手中的酒杯,季思君站在任平生的身边,与他肩并肩,缓缓伸出盛满了酒的酒杯,任平生忽然说:“喝不了的话就抿一抿,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