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
即便放假了也没躲过生物钟,宋安然睁开眼时窗外天色还暗沉着,她从抽屉里摸出闹钟想看眼时间,恰好躺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了。
她一顿,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细细的声音传来:
“然然起床了吗?我没有吵醒你吧?”
宋安然没有作声,心里猛地一咯噔,她探头往窗外看去一眼——
不远处的树下,路灯散发出的橘黄色光圈把人笼罩住。
她今天穿了件淡蓝色吊带裙,肩上披了件薄似纱的披肩,就那么站在那里,宛如一朵黑夜中盛开的蓝玫瑰。
风一吹过,裙摆轻轻飘起。姑娘一手提物,另一手扬起捋了捋飘散的头发。
宋安然转头看向门口,见外头没有动静,便一手掩到嘴边,小声道:“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她听见对方轻笑一声,声音柔柔的∶“这不是想和你一起看日出嘛?”
早上有些凉,见她又穿的少,宋安然生怕她在下面着凉了,便匆忙抓了件外套就要下楼。
房门刚一打开,迎面碰上宋文秀从走廊经过。
“这么早就出门了?有没有同学和你一起啊?”
“嗯,”宋安然含糊地应了一句,“可儿在那边等着了。”
路过客厅时瞧见桌子上放了几个馒头,她便随手拿了两个,匆忙赶下楼去。
一到楼下,她立刻把那两个馒头塞给了许岁愉。
“先把早餐吃了。”宋安然叮嘱道。她可还记得这人上回低血糖的事。
“你的呢?”许岁愉见她两手空空,便问了句。
宋安然正扭头往楼上看,并没听清对方的话,这时又听她说道∶“别看啦,放心吧,我都算好了的,只有从你卧室的窗户往下看才能看见这。”
宋安然愣了一下,回头时一只手迎面伸过来,塞了一小块馒头在她嘴里。
她慢吞吞地把馒头咽下去,这才后知后觉对方刚刚说的话,“我不会犯低血糖。”
许岁愉笑了笑,没接话。
“其她人呢?”不知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来了,宋安然便问道。
许岁愉摊摊手∶“她们一会就来。”说完又眯了眯眼,看向她∶“然然不希望单独和我一起吗?”
“你又扯到不相关的东西上去了,”宋安然没和她较劲,只是觉得这人的脑回路还真是清奇,“你那天说了会约上她们一起,我才问的。”
两人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路上闲聊了几句,走到马路边后,许岁愉摸出手机来正要叫车,忽然被一只手按住了。
“坐汽车多没意思呀,”宋安然眯起眼笑,抬手往旁侧指去,“现在还早,我们不如骑自行车过去,既能吹吹风,也不耽误看日出。”
许岁愉顺势看过去,见超市门口歪歪斜斜停了一排的自行车,中间还夹杂了一辆双人的。
“好啊,然然说什么就是什么。”她行动力超强地走过去扫码把车推了出来。
车轮缓缓转动,由慢转快,凉风扑面而来。
天色昏暗,耳边鸟声不绝,眼前总有雾气缠绕,却又随着车轮的推进不断变清晰。
“对了,”车子倏地停下,宋安然转过身,把怀里的外套扔给后座的人,“早上风大,你又在外面站了那么久,把衣服披上吧。”
刚准备蹬车子时她忽然想到什么,又回头道∶“我穿了衣服的,那件你自己穿。”
许岁愉顿了一下,唇边浅浅勾出一个弧度,利落地把外套穿上。
两人继续骑车前行,路边灯光幽幽,许岁愉偏头,凝视着前面的人。昏黄的灯光洒在她的侧脸,勾勒出温柔的轮廓。
风吹过时,姑娘长发拂过她面颊,瞬间清香环绕。
心里蠢蠢欲动,许岁愉两手攥住她衣摆,缓缓俯下身子,把脸贴在对方后背。
宋安然一僵,随后生怕她靠得不舒服似的,不动声色地放缓了速度。
不知过了多久,背上已经开始隐隐渗出汗水,耳边偶有海浪声掀起。此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远处的山峦在朦胧的晨雾中若隐若现。
许岁愉抬手往天边一指∶“太阳就快出来了。”
两人迅速把车子停好,随后并肩坐在沙滩的木椅上等日出。
渐渐地,与海水相接的那一片天由粉嫩转为鲜红,一轮红日缓缓升起,宋安然抬手挡在眼前,金色的阳光便细密地从她的指缝洒下,映得她脸颊泛红。
正对太阳照得眼睛有些酸涩,宋安然站起身来,准备到海滩上走走。
刚要开口问许岁愉要不要一起,就被身后的人叫住了∶
“然然别动,转过来看着我。”
宋安然心下疑惑,但还是依言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