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颗汤圆,是玫瑰味的。
“……”
-
“小颂,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快?”外婆这会儿正戴着老花镜,手里摆弄着祁颂之前给她买的一台老年人专属智能手机。
老人的手笨拙地在上面操作,她只瞥了乖孙一眼就收了回来,嘴里小声嘀咕:“13652……”
祁颂跨腿坐在椅子上,糖盒被他塞怀里。
他动作利索地抽出吸管,拆了塑料袋插进果茶盖子里,吸了口,半边脸颊鼓起来,他含糊地问:“您干嘛呢?”
“存小莹的电话号啊。”外婆终于大功告成,把手机杵到祁颂面前,“你帮外婆看看对着不?”
白色纸条,黑色清秀的小字。
迟莹的字迹。
大致对了下,祁颂若无其事地把那张纸条叠好揣自己兜儿里,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嚼着果肉:“对着呢。”
外婆到也没发现他这一反常举动,只说:“小莹这孩子,长得漂亮,心地善良,讨人喜欢,最重要的是,乖孙,人家的成绩顶两个你。”
还伸出手指比了个二,以强调这件事的严重程度。
祁颂:“……”
虽然说的是实话,但是他这心里怎么这么不舒坦。
“不过,小颂。”外婆摸摸祁颂的头发,像小时候那样给他顺毛,“你们陈老师说你这次考试进步很大,课堂表现也很好。”
祁颂眯起眼睛,被夸得高兴了,嘚瑟得嘴角要飞到天上去:“那是,也不看看我外婆是谁。”
“那可是大名鼎鼎的刘芳红女士。”
外婆伸手拍了他一下:“就你嘴贫。”
亲情维系不出一分钟,外婆余光瞥他一眼,又捡起刚才那个话题:“只是小颂啊,你能跟人家小莹当朋友,每天晚上就偷着乐吧。”
“……”
“是。”祁颂两条长腿大剌剌敞着,后背抵着椅子,他把果茶放桌子上,拿起桌边那颗从刚才起就频频被外婆看的苹果,削皮。
心里暗暗道:“我确实该偷着乐。”
毕竟,天下之大,再也没有比她对他还好的女孩子了。
“……”
南城的街道车水马龙,天空仿若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所遮盖,月亮被云雾遮挡,只有隐约可见的星点星光。
病房内亮如白昼,玻璃窗户上映着少年的身影,他躺在陪护床上,极尽克制,把自己头埋进枕头里,又出来,又埋进去,又出来。
身子来回滚动,大脑亢奋,辗转难眠。
耳根处攀着可疑的红。
祁颂手里握着手机,不知道看了多少回。
小小的屏幕上始终亮着光。
[AAAAA小迟同学[爱心][爱心]:晚安。]
[AAAAA小迟同学[爱心][爱心]:小颂同学。]
“……”
-
终于整理完这厚厚的一沓卷纸,迟莹合上笔记本伸了个懒腰,手敲着酸痛的后脖子,书桌上摆着的闹钟指针走到了凌晨一点。
居然已经这么晚了吗?
迟莹拿过一旁的手机,解锁,看到五个小时前祁颂给她发的消息。
[新时代的活雷锋:好呢。]
[新时代的活雷锋:晚安,迟大文豪。]
[新时代的活雷锋:果茶我很喜欢,糖也是。]
[新时代的活雷锋:明天见。]
什么嘛。
这个绰号又不知道要跟她多久了。
迟莹直勾勾盯着他的头像,指尖不小心点上去,进了他主页。
视线下移,她才发现祁颂的换了个签。
原来的是:[吾日三省吾身,吾没错吾没错吾没错。]
现在成了:[哈特车欠车欠]
“???”迟莹点开看了眼,看到有人在下面评论:“车欠”是“软”吗祁哥。
“软。”
“……”
“真的和想象中的,一样软。”
祁颂的话忽然跳进她脑海里,迟莹几乎是一瞬间从椅子上跳起来,手机顷刻间成了烫手山芋,被她灭了屏丢床上,砸进枕头里。
少年嗓音温润,明明是很正常的说话语气,此刻被她回忆起来却显得暧昧不清。
“真的和想象中的,一样软。”
“想象中的,一样软。”
“软。”
“……”
这句话不停地在她脑子里回播回播回播,无限循环。
“啊,真是……”
真是的,害她一个人在这里心动。
罪魁祸首却跟个没事人一样。
心跳漏了不知道多少拍,迟莹呼吸越发急促,全身如过电流般酥麻痒意蔓延,她只觉得自己现在热得不行。
在房间地毯上来回踱步,迟莹抓着睡衣领口来回扇动,做了好几次深呼吸,背了两页单词才强压下来让自己忘掉这件事。
然而当抬起眼皮偶然晃见书架上祁颂送的那本画册,一切都功亏一篑。
“……”